池小闲还沉在梦乡里,忽感觉有人在不停地摇着他,恍惚间还听见一阵阵尖厉的叫喊声。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大口喘着气,惊恐道:“外面怎么了?”
“丧尸在楼里爆发了。”
“什么?!”
“我刚才从猫眼里看到了刘希。”方樾顿了顿,“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他不是被关在地下室了么?”池小闲呆滞了两秒。
没多久,他就想通了关节所在,眼睫颤了颤,最后垂下了眼帘。
“是我出的注意。”他自责地喃喃道。
方樾却摇摇头:“未必,有太多变量。刘希本来可以成为极其好的研究样本,他是我们第一个遇到的感染后没有立即丧失意志的人。说实话,我也有一些私心,我期待有一天能把他带回实验室。”
“可是你不是说他刚才也——”
“是。”方樾道,“他也变得跟其他丧尸一样了。”
方樾思考了会儿又道:“但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也没法多判断,只好搬来更多东西把门牢牢堵死。学校为了节约资金最开始给他们装的是不锈钢门板,很薄且易变形,方樾自费换成了更加厚实的锌合金钢板,这厚门此刻给足了他们安全感。
池小闲锁窗户的时候,心头忽然一动,鼓起勇气去看楼下之前张文声摔下去的那片草地。
“张文声不在了!”他惊呼一声,招呼来方樾。
那片杂草地上有部分草还伏在地上,显然不久之前,张文声的“尸体”还压在上面。
方樾沉吟片刻,总结道:“丧尸的行动恢复能力很强。一般来说,从五楼跳下去,身体骨骼和内脏基本已经……”
“病毒会修复吗?”池小闲感到一丝惊悚。
“具体是什么原因,得真正看到张文声才行。”方樾道,“我觉得骨骼应该没有那么容易修复。你还记得以前有一支联合高地的反叛军么?”
“嗯。”
“他们为了对付高地的正式军队,研究一些生物实验,比如切断猴子的感官包括痛觉,将其从高处抛下后,猴子尽管已经粉碎性骨折,但还能不自主地向前爬行一段距离。”
“好残忍。”池小闲听得直皱眉。
他们做好防卫措施后,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池小闲瞌睡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去睡觉吧。”方樾看了他一眼。
“丧尸不会破门而入吗?”
“防盗门没那么容易,楼里应该还有不少幸存者,别担心。”
方樾说的从容不迫,他那沉稳的声音有安定剂一般的效果。
第二天早上池小闲醒来的时候,方樾刚好健完身。
池小闲从床上爬坐起来,看到方樾刚脱掉了T恤丢进脏衣篓里,拿着毛巾准备去洗澡。
他裸着上半身,身材劲瘦,皮肤闪着微微的汗光,肌肉不像那些精心练过的人一样横虬夸张,而是漂亮匀称,线条流畅,和他颀长的身型十分相当。
池小闲还在睡梦和现实间徘徊,迷迷糊糊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等方樾走了,他摸摸自己的小腹,那里只有一层细嫩的皮肤,下面是薄薄的脂肪。
健身长腹肌的欲望偶尔也会在他的脑海里冒个头,但很快就会被他扼杀在了摇篮里。
那么卷的事情,不可以,不适合他。
楼里丧尸爆发后,两人的寝室生活就处于一种如履薄冰的状态下,表面平静、但潜伏的危机随时都会发生。
他们只能被动等食物吃完,在此之前,没有什么办法。
池小闲照旧玩着手机,方樾在看论文,看了会儿然后拿起手机拨出了个电话。
“院长您好,打扰您了。”方樾跟对面寒暄了几句。
“你是方樾?!好久没联系你了,是不是快要毕业了?”
“对。”
“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我看网上到处在传南方高地的丧尸,是一种新型病毒吗?”
方樾跟对面的人大致介绍了下情况。
“你打电话来是向我寻求帮助吗?”对面道,“抱歉哦,我没接触到第一手信息,给不到太多建议,如果你能寄一份血液样本给我就好了。”
“不是的,现在这边公共交通和邮寄服务应该都停了,没法给您寄过去。我有件别的事情想请您帮忙。”
“您在7月22日发表了一篇关于人体冷冻技术的论文,我对里面的实验有些疑问……”
接着他跟对面说了一大堆池小闲完全听不懂的专业语句和词汇。
“哈哈,我与凯文斯教授也是老朋友了。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但还要考虑到人体恢复常温后的身体指标,等你来当我的博士生时我再跟你细讲吧。”
方樾礼貌地道谢,挂掉了电话。
“你在研究人体冷冻技术吗?”
“我导师是一家冷冻机构的技术顾问,所以我也跟着他做点课题。”
“那以后是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好?只要冻一冻就行。”
“没有那么简单。就目前的技术而言,冷冻不是难题,复苏才是关键,人体内有数以亿计的细胞,冷冻技术会将它们的生命力通通扰乱。要保证机体不受损伤,尤其是大脑,是非常困难的。就算这个技术真的成熟了,也必然是稀缺资源,不是所有人都有条件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