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只管开价。”</p>
吕越三又要了五十大洋，对李伴峰道：“涂书梅刚见着冯崇利的时候，就看中了那件兵刃，直接把定钱给了，我是账房，支钱的事我自然知道，</p>
后来涂书梅四处卖厂子，一时间卖不出去，冯崇利又有别的生意，人家就把定钱退回来，离开了黑石坡，</p>
涂书梅着急了，四处打听冯崇利的下落，涂老板在道上混了多年，消息还真灵通，真就让他把冯信诚的事情给问出来了，</p>
当时我跟涂书梅去的药王沟，通过冯信诚找到了冯崇利，期间是我帮涂老板从各个银号转的钱，事成之后，涂老板没了音讯，我也就没了营生。”</p>
涂书梅花光所有积蓄，从冯崇利手上买走了铁尺，然后改头换面，做了影后，变成了涂映红。</p>
过程说清楚了，可事情有问题。</p>
这件事是涂书梅最大的秘密，让这个账房知道了，涂书梅怎么没杀人灭口？</p>
这账房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p>
李伴峰笑道：“好，你还有什么要说的？”</p>
吕越三摇头道：“没了，夜老板，您问的事情，知道的我都说了！”</p>
李伴峰起身道：“今天你跟我说过的事，包括你见过我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p>
“您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p>
“我信你，”李伴峰一笑，拿出张契纸道，“但你得立个契书。”</p>
吕越三是个白羔子，不认识契纸，契书立多了，他都不当回事，拿了笔，写了名字，还摁了手印。</p>
李伴峰让他去账上支钱，白秋生提醒一句：“七爷，要不要把这人做了？”</p>
李伴峰摇摇头：“我花钱买他消息，只要他提供的消息属实，就没有杀他的道理，而且以后还有很多事要找他验证。”</p>
“我是怕他事后出去乱说。”</p>
李伴峰摇头道：“他说不出来，他要真敢说，还能再帮我一个忙。”</p>
……</p>
吕越三回了住处，在夜来香这拿了两百多大洋，仔仔细细数了两遍，琢磨着今后的日子怎么过。</p>
这笔钱可不小，足够他在黑石坡开一家生意。</p>
但吕越三知道做生意不容易，他不想费那份心思。</p>
先买吃的，再买穿的，之前的衣服都当了，身上这套都生虱子了，是该换换了。</p>
余下的钱先留着，以后找到合适的局子，把以前的本钱都找回来，下半辈子就不愁了。</p>
他这正惦记着局子的事，忽听有人叫门。</p>
开门一看，是清守会的艾迟翔。</p>
艾迟翔是清守会长老唐培公的弟子，在黑石坡是非常有地位的人，只是上次被小根子扣了一头金汁，而后又在擂台上挨了一顿毒打，地位明显下降了不少。</p>
过去这么长时间，艾迟翔身上的味道还没散干净，吕越三想捂鼻子，又不太敢。</p>
“艾爷，您找我……”吕越三屏住呼吸，吃力的打了招呼。</p>
艾迟翔道：“我听说你刚去了《夜来香》报馆？”</p>
吕越三心头一凛。</p>
这事他怎么知道的？</p>
以艾迟翔的身份，不可能盯着吕越三这样的小人物。</p>
看样子他早就盯上了那位夜老板。</p>
吕越三不假思索道：</p>
“我这不是没营生了么，想去报馆那找个差事，结果人家告诉我不缺账房，这差事也没找到。”</p>
艾迟翔点点头：“你在《夜来香》都见了什么人？”</p>
“见了他们管事的，叫白秋生，您也认得这人，黑石坡里出来的。”</p>
“就见了他一个？”</p>
“还有底下几个干活的，我也没记住。”</p>
艾迟翔皱皱眉头道：“说实话！”</p>
“我说的真是实话，我哪敢骗您呀！”</p>
艾迟翔拿出了二十大洋，塞在了吕越三手里：“当我不知道你？你还见了什么人？是不是还见了他们老板？”</p>
吕越三收了大洋，干笑了一声道：“什么都瞒不过艾爷，我还真见了他们老板一面。”</p>
“那个姓夜的？”</p>
“是，都叫他夜老板。”</p>
“找你什么事？”</p>
吕越三搓搓手道：“这个，可就不能……”</p>
艾迟翔又拿了二十大洋。</p>
吕越三觉得不是太够：“艾爷，这个数怕是，怕，怕是……”</p>
说话间，吕越三一阵咳嗽。</p>
艾迟翔一惊，后退了两步。</p>
吕越三咳嗽了很久，喉咙里轱辘一响，好像咳出了一口痰。</p>
等他把这口痰吐出来，居然是一口锈水。</p>
艾迟翔大骇，转身就走。</p>
吕越三捂住胸口，咳喘不断。</p>
他实在太难受，忍不住用手锤胸口。</p>
砰！</p>
一声闷响。</p>
他的手碎了，胸口也碎了。</p>
吕越三痴怔片刻，身子倒在地上，散成了一地锈渣子。</p>
……</p>
艾迟翔一路小跑，到了唐培公的宅邸。</p>
“师尊，事情查清楚了，谍子送来的消息没错，那个姓夜果真来了黑石坡，吕越三在报馆看见他了。”</p>
唐培公担心消息有误，又问：“吕越三带来了么？”</p>
“我想把他带来，这小子好像中毒了，嘴里往外吐黄水。”</p>
唐培公点头道：“这姓夜的就是李七，他这是杀人灭口，</p>
取法宝来，我给陆长老送信，人手都准备好了么？”</p>
“早就准备好了。”</p>
唐培公道：“记住陆长老的吩咐，按咱们定下的计策，带人把李七拖住，坚决不能让他离开黑石坡！”</p>
PS：唐培公疯了么？他想干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