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看着隋冬兰手里一大捧鲜花,逐一闻了闻。
“你管这个叫好花?一点香味都没有,这叫什么好花?”
隋冬兰哭丧着脸道:“谁知道你要买什么样的花?我以为你是要好看的。”
李伴峰把花推在了一旁:“就靠这些破花,还想把你脸上的字去掉,做你的美梦去吧!”
“别呀!”隋冬兰扯住李伴峰道,“要不这样,我带你去个有花的地方,花特别的香,你想要多少就采多少。”
该说不说,隋冬兰虽然是个骗子,但在功课上也下足了功夫。
她推荐的这地方虽然远了点,但好花确实是多。
李伴峰采了各色鲜花,编了个大花环,远远一闻,香气扑鼻。
他又让隋冬兰推荐了些胭脂,颜色怎么样姑且不论,这香气委实不俗。
等把礼物备齐,李伴峰又准备好了一千大洋,等到了深夜,他提着箱子,带着花环,拿着胭脂,进了副楼。
他带着花环和胭脂,小心翼翼往前走,长枪感知到了香味在靠近,突然开口了。
李伴峰只能感知着威势的变化,来决定脚步的快慢。
等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李伴峰没有推门进去,而是带上花环,打开了胭脂盒,静静的等着。
但威势没有变化,甚至稍微有一点减弱。
其他法宝都在颤抖,就连酒葫芦和老茶壶都没了声息。
等了足足五分钟,这五分钟,李伴峰都快窒息了。
如果长枪的威势稍有增强,李伴峰会立刻逃走。
“你碰我作甚?你放肆!你这是,胭脂?”
唐刀浑身颤抖,话都说不出来。
李伴峰脚步放缓,但依旧向前,又听长枪怒喝一声:“伱想做什么?”
香味慢慢飘进了屋子里,房门吱扭一声打开了。
韩俊城还在门口趴着,人已经死透了,可尸体没人敢收。
但他还咬着牙往前走,脚步虽说慢了,但自始至终没停下。
洪莹现在很多疑,如果现在停下,很可能瞬间送命。
李伴峰吞了口唾沫,接着往楼里走。
洪莹。
“你……在叫我?”
他有百味玲珑之技,循着森寒的阴气,很快找到了二楼。
“花……”长枪沉默许久,问道,“送给我的?”
李伴峰用胭脂,在长枪上,慢慢写下了两个字。
李伴峰看到了兵器架子,看到了架子上那柄长枪。
他记得那条长枪的模样,但不知道长枪的位置,在这副楼里边,他也不敢随便乱闯。
她很久没抹过胭脂了,有些事情,老贺不是太懂。
长枪终于开口了。
长枪一哆嗦,李伴峰听到了喘息声。
“你是什么人?”
好在他鼻子灵,比韩俊城的鼻子还灵。
“别过来!再过来便取你狗命!”长枪一声咆哮,李伴峰一阵哆嗦。
声音低沉冷峻,威势袭来,震的李伴峰打了個寒噤。
洪莹。
不能停下,趋吉避凶的技法告诉李伴峰不能停下。
李伴峰在枪身上,又写了一次。
他出身军中,眼下却遇到了克星。
这是最关键的步骤。
李伴峰慢慢走到长枪近前,鼓足勇气,把花环戴在了长枪上。
李伴峰汗水直流,身上瞬间湿透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
他的手里紧紧攥着钥匙。
李伴峰不时碰一下唐刀,喃喃低语道:“刀刀取敌首,你可得争点气。”
不用回答,也没法回答,她根本听不到。
李伴峰深吸一口气,用手指蘸了点胭脂,抹在了长枪上。
“你,要我?”
李伴峰轻轻摩挲了一下长枪。
“我又聋又瞎,你还肯要我……”
洪莹在这困了多久了?
她这么盼着有人能接纳她?
想必能遇到老贺也是机缘巧合,老贺死了,洪莹可能担心自己再也遇不到宅修。
洪莹陷入了沉默,也不知是感动,还是怀疑。
这是要表达出诚意,极大的诚意!
李伴峰拿出银元,在枪身上碰了碰。
长枪大怒:“这是什么东西,你当我是什么人?”
李伴峰浑身抖战,差点就逃命去了。
好在长枪很快又平静了下来,问道:“刚才那是银元吧?”
李伴峰拿起两颗银元,在洪莹身上碰了碰。
“就两颗么?你把我当成了什么样的女子?”洪莹厉声问道。
“还有。”李伴峰说话了,虽然他知道洪莹听不见。
李伴峰拿起一大把银元,在洪莹身上摩挲了一下。
洪莹怒道:“不要碰肚皮,那里痒的紧!”
李伴峰往上挪了挪。
洪莹更是恼火:“我是姑娘家,那里能碰么?”
李伴峰往下挪了挪。
“这里更不行!”
特么到底哪里行?
这妇人比娘子难伺候多了。
李伴峰逐一把银元放在长枪身上摩挲。
长枪不时冷笑一声:“庸俗之人,你给我拿这庸俗之物,你当我真看得上么?
我告诉你,一块银元只能碰一次,你若敢拿一块银元碰我两次,看我怎么拾掇你!”
不多时,一千个银元逐一都碰过了一遍,李伴峰蘸着胭脂,在长枪上,再次写下了她的名字。
洪莹。
“还叫我名字做什么?”长枪威势暴涨,随即又缓和下来,“我不都答应你了么?”
李伴峰壮着胆子,握住了长枪。
威势还在,但长枪并不抗拒。
离成功还差一步,还有宅子。
如果宅子不想让洪莹离开,李伴峰还得和宅子打一场。
这一点,洪莹也做好了准备:“我在这宅子待了许多年月,只怕它想把我强行留在此地,
咱们不要与这宅子纠缠,看准时机,尽快离去!”
李伴峰擦擦汗水,提着长枪,一直走到副楼大门,宅子并没有阻止洪莹和李伴峰。
洪莹想多了,这宅子早就受够她了。
洪莹稍微有些尴尬,对李伴峰解释道:“你这时机选的确实不错,这宅子正在酣睡,暂时还未苏醒,赶紧带我去你家吧。”
李伴峰带着洪莹进了随身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