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够了吗？”
尤娜眼神冰冷，面无表情的朝他面甲的缝隙处刺下剑刃。
在解放药剂的作用下，她的眼瞳深处亦是浮现出一抹触目惊心的血红。
在剑尖刺下的前一刻，板甲骑士狰狞的红眼与少女的血瞳对视，心中似有所悟，不由发出嘶哑的笑声：
“哈哈，你也接受了身体改造！
“原来我们是同类啊……”
“噗嗤——”
话音未落，剑刃刺穿他的眼睛，贯穿他的脑袋，将他没说完的话永远留在了喉咙里。
尤娜沉默着，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腿。
在板甲骑士的怪力下，她的脚踝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形变，但她却没有感受到一丝痛楚。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并不是自己的真腿，只是自己的假肢罢了。
“同类……么？”
她挑开板甲骑士的面罩，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他的面容怪异且恐怖，脑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术后创口与疤痕，看起来十分狰狞。
这就是他强大的代价。
“比试结束！”
直到这时，裁判席的声音才在测试场内响起，观众席回过神来，相视间皆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震撼。
借由炼金术，这场原本是六阶骑士的对决居然达到了接近八阶强度的水准！
作为原本有实力成为传奇炼金术师的斯洛克，他所设计的板甲与肉体改造的骑士从战斗表现来看确实无可挑剔。
而将斯洛克的骑士正面击败，诺伦在这场战斗中展示出来的新式炼金武器的性能，更是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能与高阶骑士周旋而不落下风的单兵飞行装置瓦尔基里背包；
以及能将「禁卫军装甲二型」正面穿透的狙击型魔导炮冈格尼尔……
这些颠覆性的、颇具实用价值的研究成果不止一个，并且它们都在这次测试中证明了自己的可靠性。
到了这一步，已无人再有理由反对他成为传奇炼金术师。
“既然比试已经结束，那就回去投票吧。”巴赫起身，微笑着朝众人宣布道。
虽然过程有些惊险，但诺伦依旧不负所望的战胜了斯洛克。
从这场战斗看，新式符文体系的潜力还要超出他的想象，果然跟他结盟是正确的选择。
在一片议论纷纷中，众人回到了会场，开始进行最后的投票环节。
“斯洛克大师呢，他还没回来？”
二王子阵营的人面面相觑，斯洛克可是他们阵营的代表。
“他好像直接离开了……”有人在方才看到了他的踪迹。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该用什么理由投反对票？”
“……投弃权票吧，斯洛克都走了，我们也无计可施了。”
“没错，这是没办法的事，想来殿下也不会因为这事儿怪罪我们。”
在无可争议的研究成果面前，投票结束，裁判席开始当着所有人的面进行唱票。
“一共三百零六票，其中赞成票两百零五票，反对票零票，弃权票一百零一票。”
不一会儿，巴赫拿着投票结果站到舞台上，朗声道，“不计弃权票，赞成票共占所有票数的百分之百。
“基于这个结果，我谨代表炼金学会宣布，诺伦·维谢斯大师通过了考核——
“他将成为罗兰帝国新的传奇炼金术师！”
巴赫的声音在宽敞的会场中回响，观众席上响起了比以往更热烈的、潮水般的掌声。
诺伦与巴赫并肩，微笑着朝众人躬身致意，心中虽然喜悦，但说多也并不多。
一切皆是水到渠成的事，与其说是千辛万苦终于修成了正果，倒不如说自己只是在弗拉梅尔顺手刷了个自己刚好能拿到的成就而已。
淡定点伙计，今后的大场面还多着呢！
宣布结果之后就是授勋仪式，巴赫亲自为他佩戴了传奇炼金术师专用样式的衔尾蛇徽章，接着又是一堆巴拉巴拉的场面话。
诺伦在舞台上保持着微笑的表情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了发布会正式结束。
看着观众席的众人开始陆续退场，巴赫松了口气，转而朝诺伦笑道：“再次恭喜你成为传奇炼金术师。
“有很多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认识伱了，等会学会会为你举办一场庆祝的宴席，你就在那里和那些大佬们好好聊聊，扩展你自己的交际圈子吧。”
“没空。”诺伦摇了摇头，“等会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忘记了吗？”
“你是说人体炼成仪式？”巴赫愣了一下，“这个我当然记得，但也没必要那么急……”
说到一半，他看到诺伦的表情没有动摇，不由摇头失笑道：“行，那宴席就暂且缓一缓，我先帮你安排人体炼成的事吧。”
“有劳了。”诺伦脸色稍缓，“请原谅我的任性，我这几天可一直惦记这事儿呢。”
“不必客气。”巴赫摆了摆手，“传奇炼金术师的事那能叫任性吗，那叫个性！”
说着他打了个招呼，便回头安排仪式去了。
诺伦舒了口气，往舞台旁的休息区走去，朝一旁的尤里乌斯问道：“尤娜呢？”
“她坐在那儿呢。”尤里乌斯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刚才的战斗中她的脚稍微有些折了，行动不是很方便。”
诺伦顺着指引望去，此时的尤娜已经换回了一身女仆装，正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由于解放药剂的后遗症，她的脸色稍微有些苍白，为她平添了一份少女的柔弱。
“诺伦……”
看到他走了过来，尤娜的表情在一瞬间有些委屈，旋即却又露出笑脸来，“恭喜你成为传奇炼金术师！”
“这不多亏了你吗？”
诺伦在她身边坐下，笑道，“听说你的腿受伤了，正好等下举行人体炼成仪式，你可以把这副坏掉的假肢卸下来，重新拥有一双真正的双腿！”
诺伦说着，原以为尤娜会因此高兴，但她却出乎意料的犹豫了。
“其实……假肢修一修也可以继续用的。”
她低下头轻声道，“我觉得这具假肢就很棒了，这样对我来说……可能会更方便一些。”
在战斗中，义肢往往比真腿还要好用，如果方才板甲骑士抓住的是她的真腿，事情恐怕就会变得很麻烦。
并且，直到现在她还没忘记板甲骑士临死前对她说的话。
“我们是同类……”
他是斯洛克的战士，为了更好的战斗，他最终被改造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样。
而她是诺伦的女仆，也是诺伦的战士。
或许对自己而言，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走上跟他一样的道路才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