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咂舌,想了想道:“公主不是看昨天那个小郎君了吧”
司马引萱笑了几声道:“可惜就是年岁小了些,不然这样貌美的小郎君,若能引得他做裙下之臣,也是美事一桩。”
婢女吓了一跳,赶紧左右看看,“翁主还是注意些好,别真让人听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0章一三九章疏远
第二日卫姌睡的沉,起晚了些,惠娘来把她叫醒,梳洗收拾好这才去行宫外院书房。如今王府上下人人都知琅琊王看重卫姌,几个文书更不去为难她,刚才内侍来问卫姌的时候他们还帮着遮掩。
卫姌坐下没片刻,听说内侍已经来找过,立刻起身又往偏殿去。
来到偏殿只见门前守着不少人,几个婢女瞧着有些眼熟,似乎是引萱翁主身边的人,一问内侍果然如此。司马引萱前来拜见司马邳,堂兄妹两个此时正在殿室内私话。
卫姌见门前乌压压等着的一群人,转身去了茶房。她面善嘴甜,很受小宫女的欢迎,于是舒适地饮了回茶休憩片刻,听内侍来叫人添茶,这才又回到偏殿前。
司马引萱从殿内走出,裙踞摆动,环佩轻响,一派雍容华贵之姿。
内侍垂了头,司马引萱也不知刚才与司马邳说了什么,脸色怔忪,似在想着事,婢女搀扶住她,提醒还要去拜见王妃,她点了点头,目光一转,忽然看见在院子里站着的卫姌。
“卫小郎君。”
卫姌听见她喊,缓步上前,作揖道:“翁主安好。”
司马引萱清浅一笑道:“不想这么快又见着了,正好,我要去见王嫂,你陪我走走。”
内侍早在前面领路等着,卫姌几步来到司马引萱身边,陪着她往王妃王穆之住处走去。穿行在花园中,司马引萱是个聪明人,回头瞥了一眼,只看司马邳与王穆之两人所居殿室,就知两人并非对外人表现的那般恩爱。
想着她又暗自哂笑,如他们这般出身,婚事由家族考量,夫妻能否相谐凭运气,由此又想到自己婚事上来,心里更添一丝惆怅。此时她侧过脸来看见卫姌,心生促狭,放慢了脚步,看见树便问卫姌是什么树,见着凋零的花也要问两句。已经入冬,花园中绿植枯了大半,实在没什么问的了,她又问起了豫章城里的事。
一路送到王妃殿前,卫姌几乎快要被问出汗来,心想这位翁主美则美矣,就是问题实在多了些。
司马引萱含笑看着他,待要进殿时微微抬了手。
内侍与婢女都不动,卫姌微一迟疑,见司马引萱盯着自己,伸出手去扶了一把。
司马引萱眸光流转,袖摆遮掩下手指轻轻在卫姌掌心勾了一勾,若有似无的力道,像是小鱼儿般划过。
卫姌放下手,这回是真吓出汗来,她垂着脸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司马引萱此刻的神情。见人进去,她赶紧转身就走,脚步快的仿佛身后有人撵着一般。
卫姌回到偏殿,颇有些惊魂未定的感觉,刚才掌心的触感并非虚幻,如同挑逗。想着昨日初见,司马引萱就表现对自己表现的十分赏识,卫姌原以为她是看在桓启的面上,现在却觉得未必了。
她站在殿前发了一会儿呆,直到福宝喊她进去。
司马邳站在窗前,听见她进来,收回了目光,转过脸来道:“翁主初来豫章就对你青眼有加。”
卫姌一听这话想着刚才,心里就打了个突。
司马邳目光极利,扫她一眼就看出些什么,挑起嘴角道:“引萱花容月貌,瞧着你还不乐意”
卫姌苦笑道:“殿下,我岁数还小呢。”
司马邳轻轻笑了一声,看她神色微微窘迫,并无一丝一毫窃喜的意思。他心中那一丝隐隐约约的,因为隔窗看见司马引萱待她亲厚而泛起的不悦很快消散无踪。
“知分寸就好,听说你昨日去了谢府酒宴”
卫姌点头,见他默然不语,便把昨日所见大致说了一些。就是她不说,也会有人主动报给司马邳,不然他怎么能一口道出她昨夜去了。
司马邳微微点头,问道:“你可知引萱来豫章是为何”
卫姌直言不讳道:“听说桓家与常山王正在议亲。”
司马邳问了这一句后没再说什么,下巴朝着几子上摆放的一卷帛书撇了撇,让卫姌读来听。
……
自司马翁主来到豫章,冬日的豫章城内热闹起来。士族举宴本就平常,引萱翁主貌美,谢道粲才高,都是高门宴请的目标。外间更有传闻,翁主已到了议亲的年纪,到豫章来是有意相看夫郎,这下让未定亲的年轻子弟兴奋不已,也有聪明的几个,看到罗熊邓几家郎君并没有任何表露,已猜出这事内有蹊跷,但更多的却是争相在翁主面前表现。
有心者发现好几次宴席上翁主都召了卫姌去说话,一时间士子敷粉之风又开始盛行起来。
桓启因养伤不能饮酒,推了好几次酒宴,这日去军营转了一圈回到家中,他入门扔开马鞭就问:“小郎君呢”
管事道:“小郎君出去吃酒了。”
桓启知道这段时间士族间的热闹从哪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往正房走去,途中停住脚,嘱咐管事道:“近日应酬太多了,明儿叫小郎君在家歇着。”
管事知道他对卫姌一向事无巨细都上心,立刻应诺下来。
卫姌好几日东奔西跑的往各家去吃酒,心里实则也不并不喜欢,听了管事的话,把后来几天的酒宴推了,近来司马引萱对她亲厚已表现得十分明显,卫姌心里还有点发怵,干脆离远些好。
其实论本心,卫姌对司马引萱半点也不讨厌,甚至还有些喜欢她爽利真性情。也只有她这般家世与美貌,才能活得比旁人恣意。
可就算如此,在婚姻大事上仍是要听从安排,想到此处,卫姌暗叹一声。
这晚桓启把卫姌叫去一同用饭。两人已经多日未曾坐在一处好好吃顿饭。卫姌来到正房,桓启把公事放下,叫她落座,问了这几日的情况。谈了一会儿,婢女进来摆晚饭。
桓启看着卫姌,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他沉思着,眉头皱起,忽然明白那一丝古怪的感觉来自哪里。
卫姌举止坦然自如,方才两人说话的时候,就好像回到曾经做兄弟的时候。
桓启眸中闪过犀利的微芒,觉得她态度实则是疏远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