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戏言又怎能当真(2 / 2)

母亲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家中还有两个哥哥在朝为官,母亲算是下嫁给的父亲,正因如此,母亲与家中闹翻再无来往。

那时他们很恩爱,日子也算过得幸福。

可好景不长,母亲性格极傲,爱到深处是无法与另一个女人分享自己丈夫的。

母亲毫不示弱,父亲也非良人,不久他们的感情就被侍女钻了空子,侍女爬上父亲的床,成了她的继母。

娘家原本还能为母亲撑腰,可偏偏祸不单行。

两个在朝为官的哥哥都被罢免的官职,最终死在了异乡。

有时候她觉得,这三兄妹倒也真的相像,可这世界容不下至情至性的人。

洛相宜手起刀落,每一步都进行的十分顺利。

第二天母亲就像是换了一个人,精气神好了一大半,就连面色都红润了。

她好高兴,好似这么多年,寄人篱下的苦都释怀了。

那几年她靠着卖草药,攒了少许银子,他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吃人府邸,去过她们的自己的小日子了。

她们要去云南,去舅舅向往的地方,那里有山有水,远离朝堂纷争。

可太美好的东西总是那么的不真实。

母亲的病根是去除了,可药效带来的副作用就是,双倍的疼痛。

她就这样,看着最爱的人疼死在自己面前。

洛相宜并未察觉自己还在梦里,她只是不停的在流着眼泪……

李子镜拿着丝巾,一点一点的拭去她眼角的泪。

洛相宜的脖子被掐红,女孩下手虽重,却也不至于昏迷,想必是洛相宜自己不愿醒过来。

原来她在梦中哭泣,也是这般的平静。

大堂里的闹剧还未解决,李子镜不擅长处理那些口舌之争,便决定先送洛相宜回屋。

他从不与人触碰,一手直接揪着洛相宜的衣领,就这样将她拽到床上去。

可没想到,她的眼泪就没停下过。

李子镜将她的被子掖了掖着,正转头要走,手臂却被一人抓住了,“娘,别走……”

她的手又紧又烫,还带着一点薄茧。

那些薄茧就像跳蚤一样,爬上他的心头,胸口麻到无感,他也不知自己此刻是何种感觉。

夏季的天总是要亮的早一些,洛相宜醒来时,阳光已经洒在她的床铺,可现在也不过是寅时而已。

脖子上依然留有清晰可见的红印,洛相宜却毫不在意,被误解被欺负,一直是她的家常便饭。

多一点少一点都无所谓。

她只记得李子镜说要带她去方斋阁。

幸运的是今天康青堂并没有患者,她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不管怎样,总归是好事。

至于以后会怎么样,她并不在意。

她现在只想穿一身好看的衣服,放下所有的不愉快,好好的欣赏方斋阁的书法。

打开衣柜,引入眼帘的是两套拜师礼时,师父为她量身裁剪的衣裙,若穿上这一套必然是好的。

可她又觉得,这未免有些太高调了。

衣柜里寥寥无几的衣物,根本不用翻找,一眼望到头。

还有两件是她从洛家带来的粗布衣裳,甚至谈不上得体,仅仅只是为了遮羞罢了。

她向来都把时间放在医学上,除此之外的一切,在她看来都是浪费时间。

可现在,她竟会因为穿什么衣服而烦恼。

洛相宜想了许久,还是决定穿上玉玲珑制作的衣裳。

洛相宜一身翠绿与院中的花草融为一体,她就像花丛中的精灵,处处都是生机,浑身都是灵气。

可偏偏太过于期待,终将会失望。

洛相宜没有想到,李子镜早已不见人影,她从早上一直等到中午,都不见他回来。

她冷冷一笑,很是淡然地回房间换上自己粗布衣裳。

是啊!李子镜随后一句戏言又怎能当真。

再说了,他们之间原本就隔着鸿沟,他心有大爱,救人就是救人,可她要考虑是否值得。

他们不仅是身份悬殊,就连思想都大不相同。

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又何必强求?

洛相宜不打算吃午饭的,但听姚哑说师父回来了,她这才收拾收拾心情前往饭厅吃饭。

她一来,师父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他们是圆形的方桌,正对门的位置是主位,是师父平时做的地方,师父旁边一向是李子镜的位置,即便李子镜不来,这个位置也是无人能坐的。

如今师父却直接将这个位置给了洛相宜。

足以看出,李葵的偏爱从含蓄到明目张胆了。

师兄们打着哈欠,陆陆续续的坐下,连日的辛劳早已让他们疲惫不堪,齐大爷也特许他们休假一日。

他们这一觉睡得香,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早饭并着中餐一起吃了。

师兄们见到师父还是挺开心的,行完礼后,空凌笑嘻嘻问道:“师父,您回来了,是不是代表叛贼已经抓到了,您以后都不用再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