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咋了,咋了……”疯癫了似的冲进房间,并没有看到骇然的血腥画面,只看到妻子袁宝抱着一坨报纸裹着的东西坐在凳子上发痴。
“呼呼……呼呼……我的个娘喂,袁宝,你个死婆娘你是要吓死俺们咋的?你要疯啊,喊那么大声!!”坚定的认为自己是知识分子的刘志书从来就没跟妻子大小声过,这,也算是生平头一次,破戒了~‘俺们’的腔调都给吓出来了。
充斥着血丝的眼球可以看得出,他是真的被吓着了,撑着膝盖,撅着屁股半蹲着喘气,瞪着妻子~
被丈夫吼完,袁宝算是回了神,捧着报纸包上前,眼睛还有些直愣愣,“老刘啊,你看,好多钱!”可不,报纸上整整齐齐的码着厚厚的两沓子人民币,都是一百面额的,看那崭新的封条,傻子都能明白,这是新取的,目测两万!
刘志书:……
被突然从天而降的巨款吓蒙了,刘志书觉得,他是不是做梦了,不然怎么会看到自家婆娘捧着两万块钱冲着自己笑呢?
夫妻俩辛苦了半辈子了,五十五岁,在农村来说,已经算得上老人了,头上早生白发了,孩子们成家了,他们二老种着几亩良田,日子虽然说不上多富裕,但也余粮满满,三不三儿的,还可以割点肉回来打牙祭,这些年也存了一些,但是跟夫妻俩眼前的这些比起来,真的是,沙子掉海里,撒不起浪花来~
“老刘,你看,还有一封信。”袁宝到底还是发现了钱下面压着的白色信封。
“给我看看。”刘志书惊讶的夺过信,迫不及待的拆开。
竟然是刘家大闺女来的信,啥时候的事儿?这孩子啥时候来过?
忍住心里的激动,刘志书往下看去。
信,是这样说的:刘伯伯,袁婶子,不知道二老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藏起来的包裹,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把钱留下,一是不想看见我父亲一家子,二,是因为怕二老不收……我希望,二老能够用这些钱给孙子和孙女供出来,将来成为大学生,成为真正的有才能的人,这样,才能够让二老……最后,妈妈和珺珺,还有弟弟妹妹向二老问好,当初若不是您,恐怕,我们早已经家破人亡了……
落款:刘珺敬上
短短的一封信,却让刘志书这位奉行男儿留血不流泪的老村长泪流满面,捂着脸,背对着妻子,嚎啕大哭。
多善良多有良心的孩子啊,刘祖峰这些蠢货,为啥子就不懂的珍惜呢?
袁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哭得不能自己的丈夫,跟着抹眼泪~虽然不明白丈夫为什么哭~
良久,痛哭和抽噎终于慢慢归于平静,刘志书看了眼妻子还捧在手上的钱,打了个哭嗝,深吸一口气,嘶哑的声音吐出,“留下两千,剩下的,给团圆和英子送过去,告诉他们,这是给我们孙子孙女儿读书的钱,谁也不能乱花,记住了吗?”
“好!”袁宝流着泪,惊喜的看着丈夫,连连点头。
儿子和女儿两大家子,虽然不会饿着,但是读书的钱,每次都是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堪堪能凑上,一家两个孩子呢,这才不过是小学而已,就已经这么难了,以后的初高中,还有大学呢?怎么办?砸锅卖铁也不够啊~他们二老想要帮扶,儿女们死活不要,逢年过节还会往村里来送些米粮,他们不想要,但是不要,那两个不省心的就说以后不要就不回来了,这哪行啊~即使是收下了,他们二老的心却是又疼又暖。
孩子们读书的问题,一直都是他们一大家子的心病,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了转机。
拍了拍喜极而泣的妻子,刘志书抹了把脸出去了。
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大声的哭,还是在妻子面前,唔,有些丢人~
镇上,“队长,队长,不好啦,不好啦……”刘刚刚走出家门口,就被于盅堵了个正着,听到那些不吉利的字眼,脸发阴:“靠,臭小子,大早上的,什么不好啦,别触老子眉头行不行?”一巴掌拍上某人的后脑勺,刘刚气急,最近本来就运点低的不能再低了,再多叫唤几声,岂不是要更倒霉?
“哎呀,队长,我不是要触您老霉头,我这不是得了个天大的消息,赶紧就过来给您报备了吗?”于盅差点被自家队长拍了个跟头,赶紧收敛,碘着脸凑上前。
“啥事,说!”他就不信还有啥能让他觉得比之前遇到的杀人案更不好的事情。
“那个刘大柱,被保出去了。”在刘刚嫌弃的目光下,于盅还是用悄悄话说了出来。
“什么?!!”
一路狂奔,刘刚一头杀进了所长的办公室,而所长正在……
瞪着闯进来的人,再看看落在膝盖上,正准备拉上来的长裤,还有身上那暴露在下属面前的红艳艳的三角裤衩……
所长大人觉得,也许,天塌了……不,应该让刘刚这小子换个进来的方式。
“你出去,重新敲门进来。”
“哦,好的,所长。”
门关紧,敲门声响起,“所长……”
“滚你个瘪犊子!!!”
刘刚扣了扣耳洞,咳咳……也许,嗯,事情也不是那么着急,他先去吃个早饭~有点饿……
炮筒一样气势汹汹的来,丧家犬一般,灰溜溜的离开,这一诡异的状况,看的所里的人一脸的懵逼,发生啥事情了,所长这么生气?
所长大人在办公室里捂着脸,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没了,呜呜……
他不就是在办公室换条裤子吗?咋就遇到这糟心事儿了呢?丢人,太丢人了……都怪家里那臭女人,说了不穿三角的,非得给他买三角的,这可好了,丢人丢大发了……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