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 走出蒸馏车间,白哲一把扯下口罩,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今天来的这趟,可谓是不虚此行,一下子竟然被自己发现这么多严重的问题。
即使这样,白哲也仍没打算放过高得发,这些问题得不到解决,将来这家酒厂就得面临倒闭。
高得发第一个跟着出来,也不敢多说,第一时间就给负责看管仓库的三大爷打了个电话。
“三叔,麻烦您老起来给开个仓库门,镇委书记要来检查。”
电话里传来他三叔不耐烦的声音“一个镇委书记摆什么架子啊,白天检查不好吗?非要赶到晚上来,真是的……”
高得发带着苦相央求道“哎吆我的三叔,您就别说啦,快起来开门吧。”
“好,你等着……”
从电话里不难听出,这三大爷真是名副其实的三大爷。
高得发这领导当的,咋不把他七舅老爷也给安排来厂子里上班,干成妥妥的家族企业,那才更好呢。
白哲给他一个白眼,指着堆在外面如山的酒糟对高得发道“整天说着没钱,这些酒糟不论是作饲料还是肥料,都能卖个好价钱,你才干了几个月,就堆了这么多,不想法卖掉,你准备用来给你建造皇陵吗?”
高得发知道,话虽然难听点,但白哲也是为了厂子好,只能摇头苦笑道“白哲你是不知道啊,我也想啊。可惜周边那些养猪专业户不肯出高价钱,总想着低价拉走,我怎么卖?”
白哲随即脱下白大褂搭在一旁的栏杆上,抬脚朝前走去。
出来的几人有样学样,随后跟了上去。
等高得发跟上来,白哲叹气道“办法都是想出来的,我给你支个招,最近陈村新村不是正在搞乡村绿化吗?你可以找陈村的干部谈谈,用酒糟来代替花肥,效果可比肥料要好多了。”
高得发点头道“你说的倒是个办法。”
现在就算白哲说屎是香的,他估计也会深信不疑,没办法,如果白哲一句话,天海集团要从江河酒业撤资,这厂子说倒就得倒。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几个人跟着白哲来到仓库,却还不见库管大爷的影子,高得发拿着手机焦急地张望,一直在心里犹豫要不要再给他打个电话。
但是三叔的臭脾气他又不是不知道,发起火来,当着全厂职工的面都敢抽他,想想还是算了。
等到三大爷出现在甬道上昏暗的路灯下时,已经又是十分钟过去了。
他三叔心里就是有气,凭什么一个镇委书记就敢在自己面前摆谱,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还以为这把老骨头也像高得发那样欺软怕硬。
他的脚步走的很悠闲,就好像没有看到这帮人似的,正在公园里散步。
“哎吆我的三叔啊,白书记在这等你半个小时了。”
高得发赶紧迎上去,准备从他手里接过钥匙。
“急什么?发工资的时候我怎么没见你急?”
三大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后把钥匙放进了他的手里。
看着高得发一路小跑着上前开门,三名车间主任却远远站着,无动于衷。
白哲稍微探听了一下才知道,他们对高得发心里都有怨言,自从来到厂子上班,就发了一次工资,到现在的工钱却一直拖着,还没看到有发工资的迹象。
包括三大爷的姗姗来迟,其实也是因为如此,才故意把白哲不当回事的。
走到跟前,也没和白哲打招呼,而是深深看了白哲一眼。
【镇委书记怎么了?镇委书记还能逼高得发给职工们发工资吗?】
高得发一阵吭哧,终于打开了仓库的大门。
白哲随即抬脚走了进去,高得发喊了一句“三叔,电闸在哪呢?”
“在门的左边。”三大爷背着手慢步走在后面,随口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随着一声脆响,整个仓库的灯被全部打开,眼前顿时亮堂起来,白哲抬眼望去,整个巨大的仓库内,足足有五千多平米,里面是高达八米的粮仓,足足有几十个。
两辆传送车安静地停在过道上,这是用来往粮仓传送粮食用的。
高得发看着粮仓,吐出一口气道“今年光是在周边收购的小麦,就收购了一千吨,那边还有之前的玉米和高粱,总共花费了两百多万呢。”
白哲也没多说什么,直接顺着粮仓的梯子就爬了上去。
来到一座粮仓顶端,白哲抓起一把小麦看了看,的确是颗粒饱满有光泽,是今年新打下来的优等品次没错。
“今年你收的这些小麦什么价?”
一边顺着梯子往下爬,白哲一边问道。
高得发扬起脖子道“今年是个丰收年,小麦每斤按照一块一毛八的价格收的。”
“一块一毛八……”
白哲从梯子上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仰头算了一下。
“一千吨也就是一百万斤,总共这些小麦你只花了一百多万?”
随即看向高得发道“那我问你,玉米到九月份才成熟,你收的陈粮就用去了将近一百万吗?”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