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浆洗衣物,有时也会有一些零碎钱币,送衣物的丫鬟会搜上一遍,可有时多少会有些遗漏。
所以这么多长时间下来,她手上的钱不仅没少,甚至还多了,加起来都快要有三钱银子。
这些都被她小心存好,为的就是哪天如果能联系上陈墨,有这些钱也能减轻他的压力,让他更好为自己赎身。
只是现在看来,这些钱未必能用到。
不过她在收拾好一切,还是找了个机会悄然将全钱塞给陈墨。
陈墨能在半年内为自己赎身,这确实出乎她的意料,可她更明白这绝非易事。
自己这些钱拿给他,如果接下来还有用钱的地方,也不用束手束脚。
至于自己离开后手上没有钱该怎么办,这点她不是很担心。
因为她相信陈墨,如果对方真是贪财之人,那么就不可能会来赎自己。
陈墨拿过钱没多说话,轻轻挥手示意赵瑜跟在自己身后。
一路来到前厅,李县尉正与刘旺时攀谈的相当热切。
“这卖身契你收好,回头好带她去换籍。”莫刀将另一份卖身契约递给陈墨,而后看了一眼身形枯瘦的赵瑜,不禁微微皱眉。
“那赎身银?”陈墨轻声询问。
莫刀微微摇头,刘家不过是一個土财主,他们义父要赎人。
那刘旺时就算是吃了老虎鞭,也不敢向他们讨要赎身银。
“李叔,既然此间事了,我等就先回军营,不在此处多呆。”莫刀拱手行礼,当场请辞。
“贤侄何必如此着急,怎么也得留下来吃顿饭才是。”李县尉出言挽留,只是看见赵瑜的那一刻,心下顿时明白一切。
赵瑜很瘦,都不能说是风一吹就倒的瘦弱,而是接近于常年操劳的枯瘦。
要是陈墨再不来,估计再过一年半载,赵瑜都得活活累死在刘家。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苛责奴仆而已,几乎家家都是这么做,这是小事。
可那得看苛责到谁头上,要是普通人自是无所谓,死了也没人问。
但偏偏不巧,苛责到赵瑜头上。
固然赵瑜是因为刘家的原因,才能勉强活得性命
可自己发妻被如此对待,陈墨就算不怪罪刘家,恐怕也不再可能和那刘旺时坐在一个桌上相谈甚欢。
而莫刀显然是想到这点,所以现在主动请辞。
“那我送送贤侄!”李县尉起身,走时深深撇了刘旺时一眼。
“刘二,你给老子滚过来!”刘旺时爆喝一声。
管家刘二一路低头小跑来到正厅。
“我平时不是告诉你吗?给下面吃好一些,可是伱呢,你是怎么干的!”刘旺时拍桌子瞪眼,似乎在发泄心底的愤怒。
刘二一直没说话,心里却在暗自嘀咕,院内仆役每日吃喝花多少钱,这些都是对方亲自定下。
就一个窝头的钱,就是用出花来也变不出两个窝头,心里骂归骂,嘴上他可不敢多说一句,只是老实低头听训。
“回头给下人的伙食钱每月翻一倍,另外给我备一驾马车再去恒远镖局请几个好手,多备些银票黄金,还有咱们家在城外那三百亩上好水田的地契也给我拿来。”
刘旺时眼中一发狠,咬牙吩咐道。
他不确定今天的事情那位孙将军会不会知道,又会不会因为此事怪罪自己。
可他能确定他们刘家现在是一块肥肉,无论是谁都想咬两口。
要想不被吃干抹净,就只有先拿出去一部分肉。
兴元府镇守是绝对的高官,之前一直没这个机会搭上这条关系,如今机会来了。
带着这些东西,自己就说是登门道歉以求原谅。
只要能搭上这条关系,自己不光不用再看县官的脸色,连带着生意说不定还能再翻上两番。
至于这样去登门送礼硬拉关系,会不会有些不要脸,他但凡要脸,就干不了这么大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