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时节,北地严寒。
马车由西南十万大山的边缘地带出发,一路向东向北而去。行进了十余日,才堪堪抵达到了并州境内。越往北越加寒冷,身体本就虚弱的陈天泽早已经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大被子,整日缩在马车里并不出来。而和陈天泽同坐一辆马车的罗绮无疑是最为遭罪的一个,不但要伺候陈天泽吃吃喝喝,还要听他闲来无事的胡言乱语,数次都将性子稳重的罗绮热闹,如果不是看在陈天泽病号的面子上,罗绮早就将这个脸皮后到了极
致的王八蛋丢下马车去。而更让罗绮恼怒的是,后头那辆马车一直安静的尾随着,马车上无论严剑三还是老瞿,甚至是一向都颇向着自己的姬立命都连着好几日不曾到前头来看看。至于那一直负责帮陈天泽疗伤的严剑三这几天也嚷嚷着差不多了,便不再出现在前头的马车里,让罗绮很是懊恼。至于驾马的李义山则一直都沉默寡言,对着车厢里
的叫喊一直都是不闻不问。
这帮人,太可恶了。马车里,陈天泽缩在厚重的杯子里,笑眯眯的看着摆在眼前的一盆炭火,然后透过缕缕炊烟盯着神色平静地罗绮,半晌之后,才轻轻开口道:“师傅姐姐,你有没
觉得从这个角度看你,就真像是一个下凡的仙女一眼,哦,虽然我也没见过仙女,但是我觉得吧,仙女长得可要比你差远了。”
罗绮皱了皱眉,转过脸去,随手捧起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的书籍,背对着陈天泽安静的看了起来。没有得到答复的陈天泽似乎也不气馁,只是笑眯眯的看着罗绮婀娜的背影,缓缓调笑道:“天仙就是天仙,连背影都这么好看,不行了不行了,我快要被这迷人的
背影给弄醉了。”
罗绮转头怒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陈天泽嘿嘿一笑,无比奸诈道:“马车里就咱们两人,不做点什么太可惜了。”
罗绮愣了一下,随即神情立马转变,一脸妩媚的放下手中的书,笑眯眯的看着陈天泽,道:“敢问,陈大人,陈天泽,陈殿主,你想要做点什么啊?”
陈天泽猛然一惊,急忙将被子盖到头上,转了个身背对着罗绮,没好气道:“少来这一套,爷可是纯洁的人。”
罗绮杀机顿显,一脚踹在了陈天泽的屁股上,怒道:“我让你纯洁,我看你有多纯洁,姓陈的,我可是忍你很久了。”
陈天泽立马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捂着被子在狭小的马车里逃窜,可惜马车就那么大,能逃到哪里去?听着马车里发出的阵阵惨叫声,负责驾车的李义山嘿嘿一笑,直接从怀里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棉花球,然后塞进了耳朵里,眯着眼睛继续认真驾车前行。而后头
的那辆马车上,正在研讨医学问题的严剑三和姬立命两人则是相视一笑,然后继续各自埋头苦读起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一路打打闹闹,好在罗绮念在陈天泽一直受伤未愈,并没有出手太重,只不过那一脚脚踩下去足够让不敢调动气机的陈天泽吃些苦头了。这一点,从陈天泽发出
一阵阵杀猪般的惨叫声便可以听出来。
马车继续前行,进入并州境内之后还未抵达最为南端的上郡,马车便猛然一停。在马车上一脸哀愁的陈天泽顿时一愣,就在这时,马车外李义山的声音传来。
“殿主,有一位自称裁决者的男子要见你。”
此话一出,不单单是陈天泽微微错愕,就连罗绮都皱起眉头来不明所以。裁决者能够获知自己的行踪并不是什么难事,可让陈天泽错愕不解的是,除了殇州,似乎没有什么地方的裁决者和自己关系不浅。而且自己也并未和裁决者组织
打过任何报道,裁决者高层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作是默认了陈天泽的行径,现在才进入并州,是谁会来找自己?
略微疑惑了一下,陈天泽变掀开马车帘子向外走去,一脸好奇的罗绮不用陈天泽说,便已经跟了上去。只见位于马车前方的平坦驿道之上,一个身材修长的黑袍男子站在那里,单手握着一柄尚未出鞘的长剑,另一只手握着一张洁白的面甲,显然是中品以上的裁决
者才能够有资格佩戴的,而握着长剑的手上还戴着一双耀眼的黑色手套。
四品裁决者?
男子似乎察觉到了马车上有人来下了,便笑着转身,将陈天泽吓得不轻。
严新!
那个曾经在西河郡担任过七品裁决者的严新,竟然就那么带着笑意站在驿道边上,笑呵呵的看着陈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