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的那些大人们,毕是远来的北人,老要想到处伸手,总道有些不及的所在。这就是我们最后的生机了。”
“可。这是举族的十恶重罪啊。”
听完隐晦的介绍,饶是在场多是面厚心黑之辈,也不免幡然自觉汗沉沉,更有人表现出退缩和迟疑,
毕竟,对其中某些人来说,党同伐异、争权夺利是一回事,甚至牺牲众多百姓,来成就自己的名位也不算什么,但是要背离自己的族类,背负世代的骂名,长久沦身异域,就是另一回事了。
“当初受下好处,开始谋划那些事情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有什么十恶大罪了”
“谋君逆上固然是死,。难道当初的大不敬就能活了。”
“可是。”
“别以为那个人和他背后的那帮人,这次漏过你们,就能就此苟且安生了。”
一面帘子突然被人拉起来,透现的天光,让某些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习惯在黑暗中看不清面貌,才有些须安全感的人,差点没惊跳起来。
才发现空气中鲜明起来的淡淡血腥味,倒在地上的三个人,“没有人能够退出”轻描淡写的说。
“此次事情的要点,就落在他身上了么。”
“不错,那位府上门禁极严,除了路上拣回来的雇奴和弃儿,从来没有对外收
过人的,也只有对外来胡人,稍微稍微宽松一些。”
“这个大秦奴来中土时,潦倒之极,流落托庇于我的分家。身手相貌具可,,,在富贵女眷中,颇有些人缘。据说那位至尊身边,最近喜欢上了西域画法,正在找用来临样的人模。就让人发现一下把”
“沦落到这个境地,总道要叫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付出些须代价的。”
有人咬牙切齿的道。
“干了。”
这时,场内的战斗已经结束,黑'色'的肉山已经遍体鳞伤的'插'满了箭只,只待同样筋疲力尽的对手,将一柄锋利的短剑,'插'进颈椎中。
大多数与会者,走出简陋茶间,四散入人群后,最后出来的召集人,偶尔转头眯着眼睛,看着这满场激情滂湃难以自己的行'色'看众,却也只是'露'出一种看待死物的冷寂。
这些只是蝼蚁而已,片刻的安逸和,就能让他们欣喜异常,忘乎所以,就算那些所谓的盟友,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的棋子,浑然不知道自己谋算别人的时候,却又身在另一个更大的局中。
“恭喜容若了”,襄阳后,却是一瘸一瘸的南阳节度使鲁灵,率领了一大帮部下,和地方官员迎上船来,只见人人脸上都洋溢着金钱和权势带来的光彩,跟着连片的和声道。
“恭喜大人”
“贺喜将军”
“搞什么飞机”
他们一边倒的奉承,倒让我葫芦里不知道卖什么'药'了。
“飞机,是何物,江南的土产么,。”
我的疑'惑',丝毫没有减弱他们的热情。
“成都朝廷那里,已经颁诏,升广州府为广南经略府,置静浪军水陆九营,以备海患,刺史冯崇道以备寇守要,表现卓异,权领经略事。”
先行一步的杜佑,已经抢出人群,站到我身边低声解释道,我心道广州海寇的事情,终于有结论了么,这群大人拖的也够久了。
“这又于我有什么干系。”
“因大人安定地方有功,再加上治下教化蛮僚,多有建树,是以西北朝廷决定,升海南琼、崖治,为南海都督府,表主公为领治,自此我等都要唤主公做都督了”
我倒,这个消息果然惊人,广州府升格为广南经略府,并不在意料之外,就算那个静浪军,也只是个理论上的编制,不要指望朝廷会出一兵一粮的,需要地方自己筹办的,不过其中颇多可以'操'作的地方,相信不久之后,冯崇道请示的信也该到了,少不得籍以从那些厉害相关的海商世族手里,大大劝捐上一笔。顺便加强一下在岭南官场新崛起的海南派的权威和影响。
不过海南变成都督府,倒在我的意料之外,不过都督府名头好听,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名义和头衔,只是规格高一些,大唐有四大都护府,数十个都督府,也不多我一个,特别是在多数人眼中,边远莫及,没有多少战略和经济价值,只能用来流人的海岛上。
所有的人员配备机构设置运做经费,都要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唯一的好处就是自治的程度高,只要经营的好,各级官职还可以给子孙继承的,象现在河东副帅仆固怀恩,祖孙三代都是世袭的金微大都督,李广弼的祖上,也是松漠都督府出身的,类似的东西一般只封给那些归附的少数民族首领及他们后代。
落在我这个外臣身上固然足够让人羡慕,但从长远来说,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开元名相的姚崇,就曾经在广州任都督,不过他这种头衔是临时差遣'性'质的。广州内城得以保全,多半还要感谢他的功劳,本来广州城的建筑都是竹木为主,屡发火灾,自从他到任后,他就下令将所有店铺、商肆、靠近闹市的民居,全部改建成砖瓦结构,并亲自指导当地居民如何取土烧砖,规划建设。是以在海贼侵袭时,内有恶徒抢劫做'乱',内城居然没能怎么烧起来。但从另一个方面说,这个名义,对我正在做的一些事情大有裨益,都督府下的编制是不定额的,当年阿史那杜尔以突厥可汗的身份率部归唐,经营单于都督府,结果越打越大变成现在的北庭都护。而追随我那些人,也多了一个铁饭碗的指望,就算我将来不再当任朝廷的官职,他们也有退路和存身的保障,要知道他们的身份,从此可以作为封臣来世代继承的。
夹杂在这两件大事件中的,是一个毫不起眼的重要消息,兵部已经下格,批准海南设立挂名在官学下的一个海事院兼水军学堂,按照那些大人们的普遍态度和想法,海南既然靠海为生,相应的水军武装也不能避免,挂着一个名,不过是我公器私用的小手段,实在当不得什么重要的事情。
事实上因为各种人员奇缺,海南已经存在类似大规模进行有组织的培训机构。船夫水手在这个时代都算不上什么高尚职业,连带造船的五金、三木、帆、桨、揽、棕等分类具全的工匠们社会地位也不会很高,都是一些沿海多山少地,土地实在贫瘠的养不活人的地区,才会盛行起拿这些行业作为一条出路。所谓大航海世纪的传统,都是被严酷的环境压力中'逼'出来,无论是最古老的迦太基人,还是中国传统意义上的闽粤人,古今中外都是一样的道理。做水军会好一点,但是大唐水军在大多数时候,其实就等于是武装水手的运输船队,士兵的水战训练,也以接弦战为主,一艘船就等于一个移动的营地、堡垒之类的'性'质。有了这个官方的名义,再加上一些略好于普通水准的待遇,就可以为海南招揽到许多急需的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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