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金灿灿的刺进苏沐妍紧闭的眼里,她疲惫地睁开眼,发现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想起昨晚她和景飒放纵而疯狂的彼此占有,苏沐妍疲惫地坐起身,身上的酸软疼痛似乎是回应她脑海里的记忆,适时的叫嚣起来。
身边的半侧床位空空荡荡,一如苏沐妍这一年多来习惯了的景象,只是今天看起来,格外的寂寞和不安。望着身侧空出来的位置,她怔愣了片刻,随后走下来挑起衣架上的浴袍套上,边穿边往客厅里走去。
走的急切的步伐,直到客厅外的阳台上寻见景飒的身影,才放松地停了下来。
景飒正坐摇椅上,午后暖洋洋的日光洒她格外漂亮的脸蛋上,印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她整个就沐浴阳光下,嘴角微微的笑意看起来也显得有了生气和温度,美好得像是一场错觉。
这场景实是像极了这一年多来苏沐妍日日夜夜幻想的画面,想象着某一天当她打开家门的那一刻,发现景飒就站屋里的某一个角落,或是坐沙发上看书,或是躺阳台的睡椅上闭目养神,可是想象永远都只是想象,这么多时日的等待和落空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一个事实。那就是,景飒是真的失去了音讯,也许再也不会回来。
而如今,景飒就离她不远的地方,近的触手可及,近的似乎只要伸手抓住,她就再也不会离开。
苏沐妍不愿承认慌张的心跳见到景飒的这一刻才得以平缓下来,更不愿意承认这样久违的画面是如此的美好和难得,她只是面色不悦地走过去,依着阳台推开的玻璃门,冷淡的说:“不好意思,景总,家从来不允许外留宿。”她说着,抱着手臂的双手拿起景飒遗落客厅里的外套,扔到了景飒的怀里。“昨晚就当做是特例,不过现请赶快离开。”
景飒先是看了看怀里的衣服,随后又抬起头来望着身前脸色糟糕至极的苏沐妍,笑道:“是外?”
“难道还是内?”苏沐妍的反问透着一年多以来积蓄的愤怒和恨意,她说完,冷冷地启唇笑道:“想最好不要误会了,昨晚们不过只是各取所需放纵了一场。或许一年多前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内,不过现,的眼里充其量也只是一个许久未见的陌生而已。”
苏沐妍的话让景飒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不过那抹愠气很快就眨眼的瞬间平息下来,她只是很轻地叹了口气,放下怀里的外套站起了身,语气无奈,偏又透着一种不合时宜又恰到好处的宠溺。“一年多不见,这别扭又傲娇的性子倒是没变。”景飒说这话的时候,身影已经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饿了吧?”
眼见景飒一如往昔地往厨房里走,熟悉的场景久违的感触一瞬间全部涌上了苏沐妍的心扉,她看着景飒体贴的为她准备午饭的身影,张了张嘴刚想说话,搁置沙发上的手机却抢先一步响了起来。
放弃了说话亦或是制止的冲动,苏沐妍弯身沙发里捞起手机,望着屏幕上闪动的来电号码,眼神不自觉地抬起来望着站厨房门边的景飒,犹豫了一会儿才按下了接听键。
“可算拨通的电话了,昨晚就那么离开了,没发生什么事吧?”
程逸的声音电话那头着急担忧的响起,苏沐妍的眼睛自始至终停留景飒的身上,她匆匆与景飒对望了一眼,随后慌乱别扭地移开,心不焉地道:“没事。”
“现家么?听的声音怎么不太对劲,需不需要去家看看?”
“家呢。”苏沐妍说着,望见景飒折身走回来的身影,赶紧相对地背过身子,拒绝道:“不用来家了,...”
苏沐妍的话还没说完,手里的手机突然被抢了过去,她诧异地转身,看见景飒已经接过了手机,面无表情地说道:“程先生?”疑惑地轻声质问了一句,听到电话那头回答,她才继续说道:“首先,很感谢这一年多来对沐妍的照顾。不过从今往后,沐妍将不再会配合演出所谓的订婚戏码。”景飒说完,似乎电话那头的程逸发出不满的异议,她眼底生出几分强势,语气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程先生,相信,这一年来,对已经算是很客气了。还有,想有一点最好记清楚,她是的。所以,请的这出儿戏适可而止,不要再拉着她做些幼稚无聊的事情。”
程逸的声音透过电话隐约地还继续响起,可惜景飒已经失了奉陪的耐心,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
手机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最后惨兮兮地摔进了沙发里,景飒转身折回厨房,全然不理苏沐妍脸上炸毛带怒的神情。
“景飒!知不知道做什么?”苏沐妍忿忿地唤住景飒的脚步,几步走上去,劈头质问道:“以为是谁,有什么资格替决定和别的事情。再说,离开的这一年多里,早就当死了,如今突然莫名其妙的回来了,那也跟没有一点关系。”
苏沐妍说着,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酸涩来,她别过脸不去看景飒,鼻子难受得让她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
“沐妍。”
景飒这时也瞧出了苏沐妍的不对劲,她极尽轻柔地唤了苏沐妍一声,试图伸手去替她拨开散眼前的头发。
“别碰。”苏沐妍狠狠地拍开景飒的手,转回视线看着景飒,心底的情绪纷纷涌上了眼里,一时间尽分不出是愤怒多一些,还是悲伤多一些。“凭什么以一个救世主的模样回来,以为可以拯救谁,以为谁会需要,害变成这样的明明就是!”
有温热的感觉自苏沐妍的眼角滑落下来,她狼狈的伸手倔强的抹掉,随后一把推开景飒,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反手关上门,苏沐妍背抵着紧闭上的大门,眼泪就像是绝了堤的洪水,纷纷夺眶而出,把她的骄傲和伪装击打的不堪一击。
没关系,这一年来苏沐妍告诉自己,没关系,她一点都不乎。景飒不回来她就当她已经死了,当她说过的所有话是梦话,当她从没有来过。是的,一年来,反反复复思念的折磨和孤独的纠缠里,她就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可是怎么甘心呢,又要怎么开口去承认呢,景飒就这么离开了,却又不仅仅只是离开了,还连带着拐走了苏沐妍的心。不管她再怎么恨也好怨也罢,脸上嘴里表现的再多么不乎,事实上她从来都无法将景飒自她的生命里遗忘。就算再多的追求者,就算面对再多的,脑海里浮现的永远都是景飒那一张美丽清傲的脸庞。只有景飒,也只能是景飒,除了她,再也没有能入得了苏沐妍的眼。
景飒自苏沐妍这里拿走的东西太多了,苏沐妍仅剩的感情里,再也没能分出一丁点去爱上另一个。一丁点都不行。
所以程逸因为家里逼婚而逃回国内的时候,他请求自己帮忙伪装的时候,她之所以答应,不过只是一种抱着希望的赌注。如果景飒爱她,如果景飒乎她,她就会回来,回到她的身边来。可是事实往往是要令心生绝望的,即使她和程逸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占据了各大报纸媒体的头条,景飒依旧没有再出现过。她真的就这样消失了,自苏沐妍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一点音讯。
眼泪止不住地滑下来,滴苏沐妍洁白的浴袍上,绽出一朵朵花的模样来。那些眼泪就好像是要把她一年多来没允许宣泄的情感全部倾倒出来,她坚强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没能景飒的面前继续坚持下去。
抵着的门突然被企图从外面推开,苏沐妍想也没想的用力撑住,可是景飒似乎早有预料,她用力之前顺着推开的缝隙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