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和旧爱,替身和正主,不管怎么看，苏沐妍都觉得这样的场景透着一股讽刺的味道。

“根本不需要选择,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新欢旧爱。”景飒走进来,柔软的毛毯吸住了她所有的脚步声,可是苏沐妍依旧可以感觉到她的身子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这里只有一个我爱的人。”

苏沐妍的心跳在这一刻似乎漏跳了一拍,因为她真真切切地可以感觉到,景飒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和语气并不是注视着她身前的纪宁斓，而是对着她的。这种感觉很微妙，甚至有些空穴来风,但是苏沐妍就是有这样强烈的认知。

景飒是对着她在说这一番话,就像是在间接说明她的选择,而她选的居然是自己。苏沐妍的心，因为景飒的这一句话，因为那句话里的深意，而不受控制地狂烈跳动了起来。

景飒说着，路过苏沐妍的身边，她偏头望了苏沐妍一眼，那个目光苏沐妍很熟悉，既像是一记安抚，又像是一种对于苏沐妍想法的肯定。五年的时间里，苏沐妍每一次看见景飒露出那样的目光的时候，都能不自觉地从里面找到安慰和力量。

纪宁斓一径笑着，并不说话，她看着景飒来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她，弯起的嘴角带着些轻浮和谑意。她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被人这样打量是在什么时候了，或许这样的时候压根不存在，除了景飒，大抵她也不会允许第二个人这样随意而漫不经心地注视着她。

“说起来，我们的确是有好些年没见了。我想想，我应该如何称呼你呢？”景飒微微低着头，佯作沉思地想了会，随后才淡淡笑道：“是该尊称你一声夫人，还是亲切些叫你一声小妈呢？”她说着，兀自摇了摇头，“嗯，估计叫你小妈也并不妥当，因为说起来，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

景飒的话里是满满的挑衅，纪宁斓的眼睛眯了眯，那是一种生气的预兆和警示，可是那样狠戾的目光稍纵即逝，她带着几分愉悦和意欲不明地笑起来，说：“景飒，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你也依然懂得如何惹我生气。”

“就这一点而言，你也一样。”景飒礼尚往来，她说着，侧头望了望苏沐妍，道：“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想要见的人也只是我，不需要把她牵扯进来。”

纪宁斓懒懒地偏头望了眼苏沐妍，敛了脸上的几分笑意，道：“如果我偏要她作陪呢？”

景飒敛眉，说出来的话强势而决绝：“那就什么都免谈。”

气氛随着景飒的话而突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苏沐妍就站在一米远的地方，渐渐紧张起来的氛围让她手心也不觉得起了湿意，可是她并没有因为这样的氛围而想要逃开。她只是默默地看着景飒，虽然她很早就知道景飒自有她的强势和从容，这也正是吸引她的地方，但是她从来不知道，景飒身上的气场居然会直压纪宁斓之上，强硬到不容人喘息的地步。

“原来你在这里。”沉默的气氛里，一道懒散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苏沐妍听出了声音的主人，第一个诧异地循着声音望过去。回过头去，苏沐妍果不其然地在门口看到了萧翎的身影，她媚笑地回望住苏沐妍，边走进来边道：“难怪我在宴会上找不到你呢，原来是被景家夫人请来做客了。”

纪宁斓的出现已经够让苏沐妍惊奇，如今看到简直就像是从天而降的萧翎的时候，苏沐妍已经完全找不出合适的心情来形容了。或许，这已经根本无法用巧合之类的词语来解释了，再巧合的事情，也不会时间场合都算到分毫不差的地步。

“萧翎？”纪宁斓撑着下巴看着萧翎走进来，歪头低低地笑起来：“是什么风把你刮到我这里来了？”

“哪里是风刮的，我这可全都是慕了夫人你的大名而来的。”萧翎边说边走到苏沐妍的身边，手一下子就搭在了苏沐妍的肩上，说道：“本来想着要来拜访夫人一下，没想到，居然在夫人这找到了沐妍。”

纪宁斓不以为然地听着萧翎的话，罢了才问道：“你们认识？”

“不仅认识，我们两家的关系一直都不错。”萧翎说着，也懒得再打什么太极，她挽住苏沐妍，道：“今晚沐妍的堂妹生日，就是在这家酒店举办的宴会，我恰巧前来参加宴会，还想着沐妍去了哪里。既然在这里找到了她，要是夫人不介意的话，那我就先带她下去了。”

纪宁斓的脸上依旧是满满地笑意，完全让人猜不透她真正的心思：“既然是萧翎你开的口，我当然没有理由反对，反正我和苏小姐也聊得差不多了，那就请你替我送苏小姐下去吧。”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萧翎说着，不动声色地与景飒对望了一眼，随后不由分说地拉着苏沐妍往门外走去。

苏沐妍被动地随着萧翎挪动着脚步，萧翎发觉她的心思，只是自顾自地夹紧了她的手臂，逼得她吃痛抬起头来望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