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二师兄也要走……
凌宇洛心里有些酸涩,苦笑一声,道:“看来我今后只能与四师兄留在山上,相依为命了。”好歹还能剩下一名养眼的美男,只好认命了,至少,在她找到桃木牌之前,生活没那么无聊,纪云岚今年十八岁,两年时间,足够了!
不料,纪云岚却是微微叹息:“我倒是想,但是没那个福气!越一走,我便是要跟着走的,谁叫我一出生就是卖给他家的……”
什么,连他都要走,那不是所有人都会走得精光,只剩下师父与她在山上?铁定无聊死!
“走吧,你们都走吧,我好好孝敬师父,他老人家一高兴,就把什么好东西都留给我!让你们眼红死!”凌宇洛裂开嘴唇,笑得那是一个开心,不经意间,眼眶却是红了,泪珠在里面打转。
“好了,小洛,我们不是还没走吗?”秦易之赶紧劝道。
纪云岚也是笑道:“怎么就哭起来了?舍不得我们就明说,我带你回楚京去,越一定不会有意见……”
“我哪儿都不去,就呆在山上,跟着师父学功夫!”这样也好,反正自己也是要走的,不如早聚早散,省得相处时间长了,感情更深,离开的时候也更是舍之不得。
正说着,却远远听得一声门响,齐越从天机老人的房中退了出去,也不理众人,如同没事人一般,提了一把长剑,竟是径直朝林子去了,不一会,就传来刷刷的舞剑声音。
“走吧,别呆站着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秦易之端出二师兄的架子来,一挥手,人都散了开去。
接下来的几日,山上又恢复了昔日的平静,该练功练功,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那师兄弟三人,时不时又会捉弄下她,逗着她玩,笑容又回到每一个人的脸上,只是对于那下山之事,均是缄口不提。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到了晌午,枝叶间没有一丝风,太阳已经晒得人发昏。
天机老人唤她到了林子里,指点了几招之后,便是回房午睡,让她自行练习。
天机门这登云梯的轻身功夫步法轻盈,出神入化,原先看秦易之演示的时候就是憧憬无比,如今有机会学习,自然是学得津津有味,练得兴趣盎然,一时兴起,待得一个多时辰过去,这才大汗淋漓,从树上一跃而下。
抬起衣袖,擦了下额上的汗珠,正举步欲行,忽然,一阵似有似无的声音传来,似乎是谁在唱歌,浑厚,低沉,并不十分清楚,其间夹杂着爽朗的笑声。
这些家伙,不好好练功,竟是躲在哪里开心唱歌,看起来心情不坏嘛!
亏她最近因为他们要下山的事情,一直郁郁寡欢,他们倒好,显然是毫不在乎,还在那里欢歌笑语,看她去把他们一个个给揪出来……
循着那时有时无的声音,凌宇洛一直往前走,穿过树林,转过一片平地,直到踏上几级台阶,来到一处陌生的石壁前。
停下脚步,正在奇怪,那歌声又忽然响了起来,并没有确切的歌词,不过是随心所欲的低声哼唱,不止是一人,似乎每个人都在出声,这个哼出几句,那个又接上几句,听在耳中,竟是说不出的奇妙感觉,引发出内心丝丝缕缕的悸动。
他们几个,在里面做什么?
再走过去几步,前方有一开口,隐隐传出哗哗的水声来。
听着这水声,只怔了那么一下,立时反应过来——老天,这便是他们一直想拉她来,而她死活不答应的浴池!而他们几个,现在正好整以暇在里面洗澡,还边洗边唱歌!
美男……沐浴……
刹那间,凌宇洛只觉得一股热浪冲上面颊,心扑通扑通乱跳起来,想逃开,那双脚却如同在地上生了根一般,半天挪不动。
双手捂住脸,正心慌意乱,不知所措,忽然听见脚步声传来,似乎有人走了出来。
糟了,一旦碰上怎么办,万一来人还没穿衣服怎么办?
心中哀叫一声,转头就向一旁退去,仓促之际,有些慌不择路,并没有朝来时的方向,而是闪进了一处甬道之中。
只听得脚步声响,有人过来,轻轻咦了一声,不一会,声音又逐渐远去了。
凌宇洛背贴石壁,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直到确定来人已经离开,一切安全无虞,这才稍微动了一下身子,慢慢转身过来,打量起周围的情形。
这是一条死巷子,往里已经无路可走,如今之计,只好在这里静静呆着,等那几人洗完澡走了之后,才能悄悄出去。
没办法,等吧!
索性背靠石壁,一屁股坐了下来,低声诅咒着,真是好奇心毒死猫,早知如此,自己就该好好待在林子里继续练功,或是回屋歇息,不管怎样,都比呆在这该死的地方屏息噤声,汗流浃背强啊。
擦一把汗,有些无聊地,四处看看,这一看不打紧,却是惊得险些跳起来。
——就在离自己所坐之地不到两尺的位置,居然有好几处小小的圆洞,算那位置,正好与浴室相连!
忍住惊愕和慌乱,凑近过去,仔细端详起来,看那圆洞的方位大小,怕是专门为这浴室设计的通气孔,也就是说,藉此小洞,可以看清浴室之中的情形。
他们三人,是否已经洗好了,人还在里面吗?
要不,就在这洞里看一下,只看一眼……
只看一眼,就一眼……
一边告诫自己,她只是看看他们走了没有,一边缓缓将小脸贴了过去,眼睛对准那洞口,骤然睁大——
白雾散去,池水微微冒着热气,台上尚有一些衣物,整个石屋宽敞而寂静,不闻人声,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