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李芸和包丽娜第一次玉皇山游玩时,曾经在半山腰的月老祠里求过签,而当时为我们解签的,不正是这个老头吗?
在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世事茫茫之中,真的有一种古怪的偶然。怎么会在这儿碰上这个老头呢?
关于多年前求的那些签,我内心依然是耿耿于怀,依然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我还想再跟那老头说道说道呢。于是我记下了这个自行车棚的位置,想把陈红送到学校后马上再回来。
不知出于何故,我强烈地感受到与这个老头再见一面,比找周序当吉他教练更重要。
一路上陈红看我突然不言不语的,一副思考宇宙真理的深沉样,感觉有点怪怪的,就问我:“你在想什么人生大义呀,从刚才开始你就老是发呆呢。”
我迷惘地看了看陈红,然后慢慢地说:“我的确在思考一些有关人类何去何从的大问题,比如最近的大气污染问题。”
陈红虚掩着嘴笑着说:“周序哥哥,你老是这么胡里胡涂,不知所云的。”
等我把陈红送到了寝室,想来想去,感觉背把吉他去找那老头实在是太特异独行了,就把吉他先放回寝室。
寝室里只剩下顾鑫一个人了,他说其它同学都去系里开会了,说是明天晚上还有一个系里的欢送会。
“开会?都什么时候了还开会?”我惊奇地问。
顾鑫说:“还不是系领导闲得没事儿,搞了个“走向人生第一个工作岗位”的培训会嘛。很多人都去了,就你,整天不在校,好象你在三年级的时候就已经毕业了似的。”
说着他还朝我的吉他看了一眼:“我说周序,你很有情趣嘛,都快毕业了你开始玩吉他了?怎么大一的时候不玩,搞到现在才想起来要玩吉他呢?”
我说:“这你还不晓得么,我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心血来潮型,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呗。”
放下吉他,我就急匆匆地坐公车直奔那个自行车棚所在的地方而去。心里一边默默祷告上天,那个老头可一定要在呀。
世事就是这样,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果然,等我到了那个地方,却发现自行车棚底下,那个老头曾经出现过的地方,躺着一只肥胖的灰猫,跟加菲猫倒是有些神似。但除了这只胖得不象样的肥猫之外,啥都没有了。
这老头,总不会幻化成猫了吧?
我无聊而又失望地蹲在地上,朝那只肥猫招了招手,这猫吓得一骨碌爬起来,摇晃了一下胖脑袋,象个圆圆的肉球一样快速地"滚"开了。你别说,那猫虽然胖,但离去的姿态还是挺潇洒的。
我只有轻叹一口气,心想,那个老头子成心招惹我呢,他还以为自己是徐志摩吗?轻轻地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没别的办法,这个神秘的江湖骗子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消失了,我只有回寝室再拿吉他了。事实上,我自认自己应该不是一个很迷信的人,可为什么对那个签却耿耿于怀?
到了离校的最后一天,也被我们称之为离校日,那天我没去学校,只是因为忽然之间,我很害怕见到我的那些同学,在离别的时候,在我的心里已经不仅仅是伤感了。我不知道他们的未来会不会按照历史轨道按部就班地到来,我连自己的历史轨迹都没找到呢。
就在我思量着离校日那天去找那位吉他天王周序当我的特别吉他老师呢,没想到周序倒是主动跑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