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已经排到旁边那对小情侣。
递交材料,签字。
不过几分钟的事,小情侣手上就多了一本离婚证。
再怎么相爱再怎么不舍,最后还是分开了。
季冉看着,定下了神。
郁川太久没得到回应,忍不住想喊一声。
还没等他张口,那边先说话了。
说的却是:“这件事你和爷爷说了吗?”
郁川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还是交代,“已经和贺董说了,贺董正在赶来的路上。”
爷爷会去就好。
季冉收回担忧,“既然爷爷在,这件事就交给爷爷处理,爷爷身体不好,你多注意一点,我就不过去了。”
“等贺景初醒来你和他说,今天的事还没处理完,等他什么时候身体好了有时间了,我们得把今天的事处理一下。”
“还有,”她堵住了郁川即将要出口的话,“我已经和贺景初离婚了,以后不用叫我夫人。”
她说完最后一句,挂了电话。
没有去的必要,她和贺景初已经断了关系,今天出车祸她过去,明天生病她也过去,这样下去,她永远不可能逃离。
当初她入狱后贺景初没来看过一眼,现在他出事了,她也没必要一定要回去。
季冉按住手腕的微颤,收起东西,离开了。
医院里,郁川面对被挂断的电话,哑然无言。
贺景初已经进了手术室,车子在水里浸泡了快要十分钟。
五分钟就可能会脑损伤,十分钟,要是运气不好,这条命就捡不回来了。
郁川望着遮挡的严严实实的手术室,难得显露出几分焦躁。
……
手术台上,贺景初的意识已经离散。
耳边模模糊糊传来很多声音,有仪器的响动声,有说话声,还有器械碰撞的金属声,各种声音落在他耳朵里,嘈杂的让人难受。
他听见一个特别冷静的声音说:“血氧饱和度掉到百分之八十三,给氧。”
“患者自主呼吸停止,准备气管切开手术。”
依稀间,他只听清了“停止”这两个字。
停止,他是不是要死了。
他有考虑过自己终有一天会死,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自从目睹妈妈的死,又坐上这个位置,他就知道,他这一生应该不会善终了。
贺家是个大染缸,他必须不断的往上爬,才能在这盘根错节的地方活下来。
争权,为了防止被拉下来而不断防卫,他本以为这一辈子的日子都会就这样。
结果让他遇到了季冉。
那个看见他就永远会笑的人。
他烦她,恼她,她也不生气,一直跟在他身后,傻乎乎的笑着。
他曾以为他们会永远这样下去。
可是现在,这个人也要离他而去了。
窒息混着挤压感袭来,贺景初好不容易凝聚的一点意识又慢慢散了。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季冉了。
确切的说,又不太像季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