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看了看黄川,眼底闪过一抹挣扎:“因为我等不愿黄大人蒙冤”
你们大可以找个更合理的理由看着几人的模样,众人心底皆是十分不屑。
任谁也能看出他们在说谎,想必一定是黄川用了某些手段,使得他们突然改了口。
但问题在于,这些事需要证据。
“哼!带黄家人证!”
冷哼一声,周举没有继续盘问几人,而是下令再带新的人证。
灵石案牵扯之人很多,尤其是黄家,有不少人都能证明黄川与案子有关联。
这些人在此前的审讯中都已经招了。
因此只要有人能指控黄川,那便可与黄川当庭对质,进而辨出真假。
然而
“大人!我要翻供!”
“大人!小人此前说的都是假的!老爷他是冤枉的啊!”
“大人!都是李家指使草民做的伪证!都是李家指使的啊!”
一刻钟后。
当沈世安的表情都不再平静之时,便意味着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众人的预期。
一个个人证被带来又带走,面对周举的盘问,除郭香兰外竟全部当场翻供,扬言是李家在幕后指使了一切。
能在短短不到一天时间内统一这么多人的口供可见州衙狱卒中定有黄川的人。
更意味着黄川确实不打算束手就擒,甚至做足了一切准备。
“不妙啊”
看到这里,李良没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就眼下的情况而言,黄川已经为陈明章铺好了台阶。
只要后者愿意保他,那几乎不会受到太大的阻力。
毕竟案子审到这个地步,怎么判都能讲得通。
不过皱了皱眉,李良除了不安之外,心中还有一丝疑惑。
因为至今周举都没问过他一句话。
作为与灵石案密切相关的黄府一事的“主使”,自己理应被盘问才对。
可周举却压根没有要提起此事的意思。
这是咋回事?
抬头看向周举,李良百思不得其解。
而前者此刻的表情也很犹豫。
目光扫过堂下,深深看了一眼嘴角似挂着讥笑的黄川,视线最终落在了常论身上。
作为一个“陪审”,该做的他已经都做了。
至于最终要怎么判,那就得看常论,或者说是陈明章的意思了。
“常大人,此案颇为复杂,要不我们择日再审?”
试探着小声问了一句,周举觉得常论大概率要再请示一下才能决定。
可此前始终未发一言的常论却摇了摇头,抬眼看向黄川,冷笑道:y
“黄川,你当真以为我等是三岁孩童不成?”
“此案案情明了,证据充足,你若能痛快认罪,本官或许还会高看你一眼。”
“但你却执迷不悟,不仅不认罪,竟还威逼利诱人证作伪,果真是顽冥不灵,目无王法!”
“你以为你能颠倒黑白,瞒天过海?”
“呵呵,简直是可笑至极!”
“周大人,腾大人”
不去理会黄川惊愕到无以复加的目光,只见常论说完这些便慢慢站起身子,一字一顿“建议”道:
“依本官之见,此案已没有再审的必要了。”
“黄川所犯数罪皆清清楚楚、一目了然,依律理应尽快斩首示众。”
“二位大人觉得呢?”
“这”
眼睛微微瞪大,看着不似在开玩笑的常论,周举和那个刑部官吏皆有些惊讶。
他们都知道黄川和陈明章的关系,也想过后者或许会放弃这样一个“累赘”。
只是他们没想到常论竟如此果断,摆明了就是在开审之前便已经给黄川判了死刑。
“常大人言之有理。”
悄悄咽了口唾沫,周举虽心中疑惑,但肯定不会反对。
而那个刑部官吏也是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便见周举高高举起惊堂木,旋即高声喝道:
“经本官查审,定州州牧黄川确犯私侵灵石、构陷同僚等数罪,罪无可赦!”
“此案由都察院、户部、刑部三司合同审理,无需复奏!”
“来人!将犯人押下去!”
“连同其余共犯,明日午时于菜市口问斩!”
“啪!”
惊堂木重重落下,脆响声中正堂内外针落可闻,唯有周举斩钉截铁的两字不停回荡于众人耳边。
“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