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这里生活得怎么样?”尹秀端起碗,喝了一口水,然后看着她问道。
“在这里生活很好,比之前在农庄好太多了。”
刘玉琴脸上的笑容不像作假。
“之前我在京城,倒听说过刘国公府。
他们拥护福王,后来福王事发,被贬为庶民守皇陵,刘国公府也倒了,被皇帝安了一个罪名,全族人流放了。”
尹秀看着她的脸色微变,徐徐说道。
小义他们这些京城来的退伍将士来到山谷,刘玉琴倒是细细问过他们京城中的事,只是小义他们并不知道细节。
现在听尹秀说了,她也就死心了。
他们的祖父祖母,叔伯兄弟,都是捧高踩低之人。
要不然怎么做得出,他们的父母刚刚离世,就把他们姐弟赶到农庄,让他们自生自灭的事。
他们一心想向上爬,结果抱错了大腿,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情理之中。
也罢,现在三姐弟忙时种种地,闲时教教学生。
做个农夫,日子倒比以前过得舒心惬意。
如果在外面现在肯定会受他们所累,已经踏上流放之路了。
想通了的刘玉琴,眉宇间顿时舒展开来。
“听说二牛心怡于你,你怎么看?”
尹秀忽然问出了这么一句。
刘玉琴瞬间脸颊爆红,不好意思起来。
古人的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她父母不在,家中长辈不理,以后自己的婚姻大事要自己作主了。
她低首沉默不语,尹秀猜到了几分。
“你之前是不是因为二牛的事而烦恼?”
刘玉琴一下子抬起了头,“你怎么知道?”
话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断了自己舌头,这下她更加不敢抬头了。
勤劳朴实的二牛,一直细心贴心的照顾他们姐弟三人。
人非草木,焉能无情?
不久她就被二牛的执着打动,两人眉目传情起来。
她一边贪恋着爱情的美好,一边又自责不已。
自己如果嫁了二牛,以后就是一个村妇,再无家族家世依傍。
两个弟弟再也没有了依靠,他们的前途光靠自己,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为这,她一直苦恼不已,所以在课堂上控制不住自己发泄出来。
对此她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对学生和村民道了谦。
但是在二牛和弟弟的前程两者之间,她难以取舍。
现在知道了自己的家族已经倒下,他们都是戴罪之人,还有什么门第可讲?
她就是想嫁进高门,为弟弟前程铺路,都已经不可能了。
现在,她反而松了一口气,终于能够直视自己和二牛的感情了。
半晌,她鼓足勇气抬起头来看着尹秀,“我跟二牛哥两情相悦,就是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俩难以启齿。”
尹秀闻言大喜,看来她的心结已解,接下来的事情好办多了。
“这个不难,我跟里正说一声,他自会有安排。”
刘玉琴复又低头,耳根红透,声如蚊叫,“那就劳烦尹秀姐和里正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们乐意之极。”尹秀笑着摆手,从刘玉琴家告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