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献也曾想过自己未来的妻子是什么样,想来想去,不禁倍感烦恼。
若是那种对丈夫唯唯诺诺的女人,他会觉得愧疚。若是那等只知晓钱财权力的女人,他会避而远之。
时日久了,他也就无所谓了,挂在嘴边的就两个字:随缘。
当一个小女娃开口让他娶了自己的姐姐时,李献觉得是玩笑。
“哈哈哈哈!”所以他捧腹大笑。
“呀!气死我啦!”小女娃被他笑的恼火,面色突然煞白。
“荷儿!”马车里传来了妇人的声音,接着小女娃被拉了进去。
“我……我没……我没系……我不鸽……”
小女娃似乎被逼着喝了些什么,接着妇人的声音传来,“小女无状,见笑了。”
“娘子,这位是定远侯。”仆役兼车夫介绍道。
“原来是定远侯。”妇人似乎不愿久留,随即找个借口告辞。
“定远侯。”小女娃的声音听着微弱了些,“你要来呀!”
李献想到了自己那个世界的妹妹,可不就是这般可爱吗
他情不自禁的道:“好!”
马车缓缓而去。
李献回到家中,王贺跪下请罪,“小人大意了。”
“不是你大意,是官家的侍卫们太霸道。”李献和赵祯并肩而行,赵祯的侍卫们把王贺隔在一边,故而事情发生后,王贺的反应自然要慢半拍。
宫中,得知此事后的太后震怒,皇城司上下屁滚尿流的去查,很快查出了眉目。
“太后,还是那伙人。”张景谨慎的道:“上次他们动手刺杀定远侯,此次依旧。臣好奇,他们为何对官家视而不见。”
当初先帝曾被这伙人刺杀十余次,就在皇城司大张旗鼓寻找这伙人的踪迹时,他们却销声匿迹了。直至上次刺杀李献。
“老身也很是好奇,这是为何”
竟然放过官家,去刺杀李献。
太后想了许久,依旧无果。
“官家如何”
“受了点惊吓。”
“去看看。”
太后去了赵祯那里,问了医官,医官说刚给药。
“我儿如何”太后进去,赵祯正在看书,面色看着微微发白。
“大娘娘,我无碍。”
太后安慰了一番,出去后,张景来请示如何处置刺客。
刺客被那一罐子滚烫的鸡汤烫掉了半身皮,按照医官的说法,活不过几日。
但按照先帝时曾抓到过刺客,拷打无果的经验来看,撬开刺客的嘴很难。
“就算是用厉鬼的手段,也得给老身撬开他的嘴!”
“是。”
可当日夜里,刺客就开始发热,满嘴胡话。张景大喜,在臭烘烘的刑房里熬了一夜,天明时看着手中的记录,却叹口气,“还是那一套。”
太后随后得了这个记录。
刺客的胡话中提及了太宗皇帝,竟然称之为老狗。
“老狗”太后摇摇头,“处置了。”
“是。”
太后看着张景出去,突然冷笑,“当年说是烛光斧影,太宗皇帝得位不正。可为何无人反抗此事就算是千年之后,依旧是不解之谜。那些人前赴后继,只为复仇。只是,他们是为太祖皇帝,还是为了……赵德昭!”
赵德昭临死前的誓言再度回响,太后蹙眉,“告知定远侯,偌大的人了,出行就不知晓顾全自己的安危不行就进宫吧!老身护着他!”
罗崇勋忍笑忍的肚子抽筋,说道:“是。”
李献得了这番话,不禁翻个白眼,传话的内侍笑道:“侯爷自然不会做内侍。”
内侍走后,李献带着礼物去寻范仲淹。
范仲淹正在收拾行装,见到他行礼,“见过侯爷。”
“万万不可。”李献拱手,“可称呼我的字。”
文彦博跟随而来,他很好奇的对王贺道:“我从未见先生对谁这般尊重过,真的,连官家、王相公他们,先生都是挥洒自如,不悦了便给脸色。此人难道……”
王贺摇头,“我昨日打听过了,此人两岁丧父,跟随母亲改嫁朱氏,改名朱说。后来知晓自己的身世,便离家求学。大中祥符八年中了进士,由此步入宦途,随即把母亲接来身边侍奉。”
“倒是坚毅。”文彦博点头。
“此人为官清廉,且刚直不阿,居功升迁后,改回了本姓。”王贺摇头,“此人是不俗,可我也纳闷,为何郎君对他尊重如此。”
李献和范仲淹说了一会儿话,得知他此次进京是为了西溪海堤失修之事,便给了个建议。
“希文兄回去后,可令人广而告之,就说官府准备修葺海堤,若有地方善人愿意捐助钱粮……等海堤修葺完成,官府会立碑于海堤高处,石碑上镌刻善人姓名,以及……这一点尤为重要,以及捐助的钱粮数目。记住了,石碑不大,能镌刻的人数有限,先到先得!”
范仲淹一怔,“这不就是以利驱之,商人的那一套吗”
李献看着他,“敢问希文兄,是海堤重要,还是手段重要再有,这等手段可伤天害理,损人利己”
“未曾,不过……”
范仲淹三十四岁了,蹙眉,看着坚毅。
“且回去试试。”李献真想把他留在汴京,可却知晓,范仲淹需要在地方折腾一番,再回来时才能立足。
“多谢。”范仲淹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