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它。
——分割线——
这是一间不像办公室的办公室,与雷蒙德之前那种穷奢极欲的奢华风不同,眼前所见的一切堪称悠闲惬意。
看得出来,此间主人十分爱好养花,窗台上、桌面上、吊顶上,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绿植。其中有不少正值花期,姹紫嫣红的绽放着。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中似乎还配有喷雾装置,雾化的水汽不仅给众多植物带来了充足的水分,也让整个房间沉浸在仙气缥缈中。
与其说此地是一间行政官员的办公室,倒不如说更像是一间专供人们休闲疗养的茶室。
当然,如果再配上此间主人猴子一般的长相,茶室当场就变成了热带雨林。
——梅田梨纱一边坏心眼的想象,一边再次出于本能的摸了摸腰后别着的激光枪,短时间内第十七次了。
而慕景好似脑后长了眼睛一般,当即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慕景既不说话,也不回头,而是用指甲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一下。
梅田梨纱一个激灵,秒懂了将军的禁令——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梅田梨纱知道自己眼下确实有些过分焦躁,但她控制不住。弥漫在屋子里的气氛让她感觉到了名为死亡的威胁,她的神经已经绷紧成了一根细丝,恨不得当即掏枪将对面那个瘦猴一般的男人给直接毙了。
面对威胁先下手为强,这大概就是曾柏元形容的“野兽的反击”,但梅田梨纱不认为这有什么错。因此她格外不能理解为何慕景在如此压抑的气氛下还能稳如泰山,八风不动的坐在那里。
在她的队伍中,令行禁止是每个人必须严守的准则。慕景倒是不担心梅田梨纱会自作主张的大开杀戒,哪怕这丫头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杀意已经浓烈的有如实质。
有些人,是不是该死,要看他该不该杀。
慕景冲着对面挑了挑眉,她的情绪很稳定,甚至还面带微笑。
没错,对面这个难看程度与猴子不相上下的男人,正是梅田梨纱之前口中的“难道”——倒不是说她突然变得料事如神,只不过是顺理成章,要拿到人口方面的准确数据,当然要找负责这个区的民政官。
但如今最大的麻烦是,这位名叫“侯易”的民政官,乃是世人皆知的汉卡克家族一党。
此时此刻,这位汉卡克家族党羽正面带微笑,他亮出笑容的目的与慕景差不多,都是为了维持一种表面上的友好。
在肮脏的成人世界中,虚伪的客套有其必然存在的价值,即使大家都缺乏真心,但虚假的气氛也有想当重要的作用。
不过相对于慕景从头到尾的平和,侯易还是差了几分火候,他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至少在两三秒之间,他死死盯着对方的指尖,目光中交杂着杀意与……恐惧。
显而易见,侯易误会了方才慕景叩桌子的动作。
慕景也没有必要专门解释。
侯易深深吸了几口气,总算压制住了“召唤周边埋伏人员当场围杀慕景”的念头,谦卑的解释,“慕中将,不是我不配合你的工作,实在是你的要求让我无从着手啊。”
他必须谦卑,理由再简单不过,虽然军政分立,但如果将双方的职位进行换算,慕景比他高了一级。
侯易心中暗骂——洛伦丁那个老狐狸做事真的是滴水不漏,慕景的一区治安官任命与中将任命居然同时下达,若非后者,他本来应该与慕景平起平坐的。
听说,为了“中将”一事,宋家人还特意去拦了,只可惜没能拦住。
“怎么会无处着手呢”慕景好整以暇的往椅背上靠了靠,顺便搭在桌沿的手指再次轻轻叩响,这一回并非是冲着梅田梨纱打暗号,而是如侯易所愿,真的表达出了催促之意。
来自上位者的催促,从某种角度来说,也代表着耐心告罄的宣告。
伴随着那种仿佛敲击在人心脏上的响动,慕景又慢条斯理的补了一句,“我只是要一点数据而已——统计各类民政数据,难道不是你的本职吗”
侯易苦哈哈的赔着笑脸,仿佛是在面对无理取闹的上司,“所以我已经提议过了,可以将近些年的统计报表呈给中将审阅。事实上这些数据都是公开的,当然,中将贵人事忙,没空去官网下载这我也能理解,我会将所有报表整理打包,一并交给你,如何”
听听这话说的,完全将慕景形容成了只会动嘴皮子,却将手下指使的团团转的无良领导。
梅田梨纱冷笑,“说的很清楚了,不要什么报表,我们要的是原始数据。鬼知道你在那些报表里动过什么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