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干涸的血印在了地板上。</p>
是谁的血？</p>
孟天的吗？</p>
她杀了孟天，又来找自己……</p>
咚咚咚咚咚！</p>
剧烈的声响一下子将孟思南惊醒了。</p>
他猛地坐起，冰冷的汗水落在手臂上，吓得他又在沙发上弹跳了一下。</p>
孟思南茫然地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p>
咚咚咚！</p>
“有人吗？我是楼上的啊！被子掉下来了！”外头有女人扯着嗓子喊。</p>
孟思南逐渐清醒过来。</p>
神龛、锦囊还是老样子。</p>
餐桌上有没收拾的外卖餐盒。</p>
孟思南再看阳台。</p>
阳台上挂着一条薄被。</p>
没有什么碎花床单。</p>
更没有……妈妈……</p>
孟思南虚弱地靠回到了沙发上。</p>
他没来得及多喘息一会儿，就听外面的敲门声还在响，吵得脑仁疼。</p>
他无奈地站起来，走向了阳台，抱起了那条被子。</p>
“来了来了。”孟思南回应了一声，没好气地走到门口，拉开门。</p>
外头的敲门声、叫喊声也停了。</p>
哒、哒、哒……</p>
孟思南的动作顿住。</p>
脚步声？</p>
不……</p>
他抬眼就看到了楼上的住户。</p>
虽然不知道彼此姓名，但上下楼的时候在电梯里遇到过几回，算是脸熟。</p>
外面只有这一人。</p>
“谢谢啊，小伙子。”她接过了被子，笑笑，转身就走。</p>
哒、哒、哒……</p>
孟思南看着对方的拖鞋，收回视线，关上门。</p>
哒、哒、哒……</p>
孟思南的肌肉一下子绷紧了。</p>
他迟疑着，看向了猫眼。</p>
门外，空无一人。</p>
女人抱着被子站在电梯门前。</p>
叮——</p>
电梯到了。</p>
女人走了进去。</p>
电梯门关闭。</p>
哒、哒、哒……</p>
声音还在。</p>
孟思南慢慢后退。</p>
他转头看向阳台。</p>
没有什么碎花床单，但仍有起落的阴影。</p>
孟思南跑到阳台，伸头往外看。</p>
一条素色的床单挂在上面。</p>
不多时，楼上的女人伸出手来，将被子又给挂了出来。</p>
阴影落下，罩住了孟思南的视野。</p>
孟思南看向房门。</p>
哒、哒、哒……</p>
他抱住头，表情变得有些狰狞。</p>
他忽的冲到了餐桌前，抓起外卖袋子上的小票，又掏出手机，比对了时间。</p>
他起床之后叫了外卖，看到了楼上垂下的床单、被子，接外卖的时候就听到了那脚步声，然后，吃了外卖，靠在沙发上休息，接着……就睡着了？楼上被子落下的声音，变成了梦里的碎花床单。</p>
应该就是这样吧……</p>
这才是现实。</p>
孟思南双手撑着桌子，表情痛苦。</p>
可能是因为彭云的影响逐渐消失，他的记忆一点点恢复。不光是记起了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情，那些被他忘掉的鬼魂，还有更多零散混乱的内容……</p>
他有时候会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还因此失眠多梦，又恶性循环。</p>
孟思南扒着桌子，一点点蹲下。</p>
如果完全看不见、听不见，所见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就不会有这种苦恼了吧……</p>
他以前对此感觉痛苦，是因为母亲发疯、父亲贪婪，是因为那些危险的东西时时刻刻恐吓着他，现在则是感觉自己的精神快要撑不住了。</p>
他在孟天身边看到的那个女鬼，是真的还是假的？</p>
真的是母亲，还是其他什么东西？</p>
或许，孟天身边什么都没有。</p>
他早就疯了……</p>
孟思南胡思乱想着，重新拿起手机。</p>
他一定要封印掉自己的能力。</p>
不能再这样……</p>
哒、哒、哒……</p>
那脚步声还没消失。</p>
孟思南深吸了一口气。</p>
前两次开门，什么都没看到。</p>
究竟是什么鬼东西！</p>
孟思南烦躁地想着，又克制住自己的冲动。</p>
不能乱来。</p>
还是先想办法封印掉自己的能力……</p>
或者求孔冬梅来看看……</p>
咚咚咚！</p>
敲门声又响起。</p>
孟思南皱眉。</p>
“小孟！你在家吗？你门口水管漏了啊！”隔壁邻居的喊声传来。</p>
孟思南怔住了。</p>
“跟物业讲一声吧。”</p>
“物业电话你有吧？打一下。”</p>
门口的对话让孟思南下意识走上前。</p>
他从猫眼往外看，外面是隔壁邻居。</p>
中年夫妻一个打着电话，一个仰头看着天花板。</p>
他们这老房子，前几年进行了维修改造，换了所有水管。不可避免的，就是所有水管都成了明管。外墙那儿有新装的落水管。入户的总水管则从楼道天花板走，拉了两根，进入两家。</p>
孟思南听着外头的“哒哒哒”声，又听到外头中年夫妻的说话声，不由迟疑。</p>
他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p>
疼。</p>
应该不是做梦了吧。</p>
“还不止一个地方漏呢！你看这边也漏了！我早就讲了，这种改造没好事！好好的东西，改坏掉了！”女人抱怨着。</p>
男人一边跟物业打电话，一边说道：“那原来的也不行啊。都生锈、脆了。不换也不行。”</p>
两人嘀嘀咕咕。</p>
孟思南想了想，还是拉开了门。</p>
“小孟，你在呐！你看这边，漏了。还有这里！我给物业讲过了。还好，只是渗漏。”男人一听到动静，就转过头来，指着房门后的角落。</p>
哒、哒、哒……</p>
水珠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刚好在孟思南家这边的角落。</p>
孟思南走出两步，将外开的门关上一些，就看到那个夹角处已经聚积了小小一滩水印。</p>
“物业说待会儿就来。”男人结束了电话，“我帮你先把水阀关了。”他说着，就打开了水表箱，关了孟思南家的水阀。</p>
孟思南谢过了两人。</p>
夫妻两个开门回家。</p>
孟思南看着那滩水印，又看看顶上渗水的水管。</p>
是虚惊一场吗……</p>
他握紧了门把手，退回到了房内。</p>
门关上。</p>
阳台外，还有起起落落的阴影。</p>
锦囊就挂在眼前。</p>
什么事都没有……</p>
孟思南却身心俱疲。</p>
再不封印掉能力，摆脱掉这些……</p>
嘭！</p>
哗啦啦啦！</p>
外头突然传来水声。</p>
孟思南一惊，急忙拉开门。</p>
血水喷涌了进来。</p>
孟思南的视线中只剩下了一片血红。</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