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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废楼里也重新归于寂静,席玉放下扑克牌,领着另外三人打着手电往天台走。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整栋楼都是零碎到不成样的肉块和各式各样的血迹,白森森的骨骼碎片像瓷片似得散了满地,腐烂的人体器官挂在楼梯扶手和走廊上,李殊还差点踩到了一颗眼球。
这放在恐怖片里都太过血腥惊悚的场景让三人都忍不住闭了闭眼,可席玉却半点不受影响,还泰然自若地又掏出了颗糖:“快点,别让人家小姑娘等急了。”
疯子。
纯粹的疯子。
三人打了个寒颤,心中同时冒出这句话。
“宋绵绵?”
席玉跨进天台,亲切温和地向那个坐在天台栏杆上的女生打招呼:“快点下来啦,我把老师都喂给你吃了,新的岳山中学没有你管理可不行。”
“是吗?”
不得不说,宋绵绵很喜欢席玉那仿佛朋友寒暄般的语气,她走向席玉,一步一步变回自己死时的模样。
身上下被无数玻璃扎穿,嘴巴横插过一片尖锐细长的玻璃,本该是双眼的位置则密密麻麻地插着无数小碎片,甚至能透过大片大片穿过她身体的玻璃看见腹腔内宛如刺猬一般的内脏。
“这样的我,你也愿意信任吗?”
“有过这样经历的人,是不可能不作恶的吧?”
宋绵绵咧开嘴,等待着席玉或恐惧或厌恶的表情。
哪知席玉连眉也不皱,只缓步走到天台围栏边往下望去,果然看见一地人为竖起的尖锐玻璃碎片。
“当年我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一定很痛。”
“法医说,你的死亡时间是上午六点,你的坠楼时间却是凌晨两点,也就是说,你既非死于坠楼,也非死于地面上这些竖起的玻璃,而是死于失血过多。”
“那时候我就想,这个女生一定很厉害,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那么坚强。”
席玉笑了笑:“现在看见你,我就发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那些血婴那么恐怖,你却能控制吸收他们,造一个自己想要的学校,宋绵绵,你真的很了不起,比我厉害。”
宋绵绵撇了撇嘴:“喂!我可不是温昕和秦鸢,把你那骗人的煽情手段收收吧,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可能原谅他们的。”
听到秦鸢的名字,秦鹤忍不住上前一步,神色染上急切,被察觉不对的江梨尔和李殊同时拉住。
“秦鸢和温昕她们俩都跟我提过你了,说你想砸钱改造岳山中学,让这里变回校长还在时的样子,可你看看那些恶意,这里早就回不去了。”
宋绵绵见自己根本吓不到席玉,又变回了正常的模样,她不耐烦地指着天台下:“你们想走的话倒是可以走,跳下去,就能走了。”
“首先,原不原谅是你自己的事,就算你不愿意原谅,做出相对应的报复,那也是你自己的决定,没有人有资格替你说原谅。”
席玉和宋绵绵并肩站在一起,她高出宋绵绵不少,只能看见宋绵绵头顶的发旋,为了和宋绵绵对视,席玉弯下腰撑着栏杆:“人生出恶念是很正常的,一味地把恶意关起来,是永远关不完的,有没有想过,学着接纳它?排解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