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地高举手臂，抬起一条腿，停住。那是个经典的芭蕾动作，如同天鹅的死去，美得叫人心里一颤。

她起舞，标准的探戈，刚劲有力。

她旋转着，沿一条笔直的路线切入了舞圈，直指圆心，路明非孤独地所在的圆心。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为她闪开一条路，圆被割裂，女孩像是一道银色刀光，切了进来。

没有人能够抗拒她的到来，因为她的舞蹈太完美，以一种女王般的气势压倒了所有人。

是零。

她看到了孤独站在舞池中心的路明非。

她来救他了！

路明非愣愣地看着这个劈开人群前来救他的女孩，脑海中那些痛苦与绝望的记忆在女孩的这个举动前逐渐褪色……

不知不觉间，路明非手中正在凝聚的毁灭能量散去了。

“发什么呆”零瞪了他一眼。“来搭把手。”

“哦……哦。”路明非愣愣地点了点头。

俄罗斯女孩的手搭上路明非的瞬间，舞曲雄赳赳地迈入段落，以一个强劲的摆头，路明非在女孩有力的双臂下摆正了舞蹈的姿势。

笑声和惊叹声都止住了，真正华丽的舞蹈，这才开始。

路明非和零的舞蹈奔放自如，像是配合演练了多年，银色的舞裙飞扬起来，折射光影缭乱。

掌声，有力的掌声，有人鼓起掌来。

跟着，其他人也都鼓起掌来。

掌声就像是一片暴风雨，暴风雨中银色的天鹅高傲到了极致。

路明非忽然恍惚起来，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曾经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也是这样万众瞩目，也是这样掌声如雷，众目睽睽之下他端坐在高空之上，座下梵唱如雷，无尽的种族对他顶礼膜拜……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路明非的脑海中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在阻止他继续回忆。

路明非的眼神顿了顿，不再继续探究。

舞曲来到了最高的。

终曲的余音中，别的女孩都静止下来，零却没有，她以手指按住路明非的掌心开始了旋转，裙摆飞扬，鞋上旋起银光，鞋跟打击地面的声音组成一连串快板。

这一瞬间所有的光似乎都集中在她身上了，无论是用柴可夫斯基笔下的天鹅之死，或者巫山神女在高唐云散天下的绝唱来形容，都绝不夸张。

路明非猛地伸手，抓住了零纤小的手掌，那是舞蹈的最后一瞬，零完成了她3600度的旋转。

她散开的舞裙收拢起来贴着腿，像是一朵盛开的花重新收拢为花蕾。

零还没有起身，面对路明非缓缓地蹲下行礼。

这是标准的宫廷舞的结束动作，此刻路明非应该还礼了。

但是路明非并没有还礼。

他缓缓抬起头来，漠然地扫视着现场的所有人。

一点金色的火焰在路明非的眼眸中亮起，随即缓缓张开……迅速化为了两朵正在旋转着的金色曼陀罗花!

这一刻，除了零以外，在场所有正在注视路明非的人脸色都变了。

他们从那位舞池中心的“s”级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怒火……一股极度炽热的怒火！

威压从天而降，所有人都站不稳了。

这些人中，血脉等级较低的学生们已经两眼泛白、摇摇欲坠。

这些刚刚还衣冠楚楚、优雅大方的年轻男女学生们，此刻只感到一阵窒息！

“这是……血脉威压！”

一位a级的学生会干部艰难地说。

“怎……怎么可能”

本不应该出现在混血种身上的、龙族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血脉威压！

所有人的背后生出一阵寒意。

他们无法呼吸了，纷纷掐着自己的喉咙跪倒在地。

仿佛在他们的面前，是一位来自太古、端坐在王座上的龙族君主。

而此时，那位君主正漠然地垂下了高贵的金色眼眸，冷冷地俯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