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露出鱼肚白,杜娥便带着裤子云一起去监狱巡视。
这是在跟时间赛跑。
由于贺离骚凭借外甥是个知县,在云台县经营多年,令这里的牢房分布广泛,地形复杂,单单牢房的种类就有很多,有天牢、地牢、明牢、暗牢、水牢、火牢、冰牢等。
没有人熟悉这些大大小小、功能各异的牢房,就连贺离骚本人也不是一清二楚。
要快速摸清豆娘等人的关押地,若没人指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现在该怎么办呢
若找贺天问带路,显然不太现实,弄不好还会打草惊蛇。也许钱无用能帮上忙。
杜娥叫裤子云赶紧去见钱无用,并叫军师刘苦影想想办法。
她将手中的令牌交给裤子云,吻了一下额头的狗皮膏,说自己得先得回去叫上杜台山,毕竟前些日子他陪贺离骚巡视过牢房。
裤子云火速跑回钱无用别墅群。
军师刘苦影听完裤子云的情况汇报后,把大家召集在议事大厅。
“目前,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裤子云已取得阶段性成果,拿到自由出入牢房的令牌,可喜可贺。”
刘苦影看了看钱无用,接着说,“眼下,当务之急是在日落之前,必须找到关押他们的具体位置,绘制出路线图,而不是唐突地救人。毕竟时间只有半天而已,醉酒后的贺离骚会在傍晚醒来。”
母夜叉说:“能救一个是一个,总比全挂了好。”
东方大侠也发表看法:“先把花上霜救出来,他可是那帮姑娘的主心骨,是她们的爹。”
紫衣大侠接过话:“救一个,就等于死一大片,那样的话,还不如不救。”
宫商角来到裤子云跟前,检查了那张秋千索的脸,然后说:“别脑子里只想着救豆娘和那帮小娘们儿哟,你未来年岳父和两个师傅还在牢里。”
肥肥也补充道:“要救一起救,别只救女而不救男。我要不是考虑到牵一发而动全身,早就把我那可怜的老爹(朱泰山)救出来了。”
刘苦影背着双手,在大厅里踱来踱去,半晌驻足,严肃地说:
“钱无用,该是你大展智慧的时候了,你马上跟裤子云一起去,我刚才一直在揣摩你去合适不,如果引起贺离骚或杜台山的怀疑,我们的损失就太大了。
现在你得去,由于你拉横幅欢迎过贺离骚,他是不会怀疑你的,反而会百般讨好你。天下男人嘛,都有征服女人的,尤其曾经一直得不到的东西。”
钱无用低垂着头,自我陶醉一番后,微笑着说:“我看在裤子云的脸面上,去。”
母夜叉打趣道:“哈哈,那是秋千索的脸面,没搞错了。”
紫衣大侠笑成波浪,东方大侠有点生气,母夜叉用极寒的目光洗涮着他,肥肥一直在暗中观察女人们复杂的表情。
呵,这群女人,真叫人难懂。
钱无用作了简单分工:
肥肥负责到半梦园当个临时联络员,其他各位暂时按兵不动,好好呆在我的家中。
紫衣大侠问:“可以打渣渣牌不”
“可以的。这里我还得给裤子云敲响警钟,要千万当心口头禅,最后要把令牌交在杜娥手上,如果她不在,就一定要交给钱无用。”
说完,军师从裤子云那儿拿去令牌,非常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带入自己的房间,十分钟左右才出来,将令牌还给他,吩咐立刻行动。
有了令牌,钱无用与裤子云虽能自由出入监狱,但不能进入狱中探视,此令牌只负责巡视。
钱无用凭借记忆加猜测,巡视了一些监狱,但仍没找到想要救的人。
焦急之中,裤子云叫来一个狱卒带路,但他死活不肯,说有规定,任何狱卒在没得到贺大人亲自授权下,是不能自由活动的,再说这样些狱卒也不知道到底会有多少监狱呢。
裤子云只得再去闭月楼,他想杜娥也许会在那边。
路上,碰巧看到杜娥和杜台山正迎面过来。
裤子云立马以秋千索的语气打招呼:“杜掌门,你好。”
杜台山感觉秋千索行色匆匆,好奇地点头,然后问:“秋掌门,你到哪里去”
“我随便走走。你呢”
“我也是随便走走,陪侄女转转。”
裤子云暗想,没时间跟他耗下去,感觉杜台山跟他已有了距离感。
怎么跟杜娥联系呢,真是急死人。
这时,杜娥说话了:“秋掌门,要不咱们一起转转。”
“好,你们要到哪儿去呢”裤子云高兴地回答。
“嘿,大伯,我想去看看犯人,你能带上我们吗”杜娥拉了拉杜台山的手。
杜台山没有什么反应。
这时裤子云假装说:“大白天的,犯人有什么好看的。”
杜台山接话:“就是嘛,别胡闹了,我过会儿还要去找贺大人,不知道他在哪儿。”
杜娥生气地说:“大伯,我偏要去,并且偏要大伯带上我和秋掌门。”
杜台山不耐烦:“牢房有什么好看的嘛,再说要有贺大人的令牌才可巡视。”
杜娥嗲声嗲气,扯了扯杜台山的衣角:“侄女我想写文章,想看看坏人的各种形象。”
杜台山笑问:“你什么时候爱上文章了坏人跟普通一样,脸上没刻字,还是不去吧。”
杜娥噘了噘嘴:“大道理我懂,但我就是想让你带我和秋掌门一起去。”
杜台山对杜娥耳语:“要去,我也只可带你,带秋千索去干吗,这个人尽爱抢风头。”
裤子云假装哼起歌儿。
杜娥对杜台山耳语:“要问就问大伯你自己吧,谁叫你把我送给秋千索的,有感情了。”
杜台山悄悄说:“唉,你太幼稚了,还相信感情,这叫逢场作戏,我问问你,贺大人不是喜欢上你吗三角恋危险。”
杜娥轻声说:“大伯若是不带上秋掌门的话,我从此以后就不会理你了,你还需不需要我在贺老头那边吹枕边风。”
杜台山思考起来,自己还真的不能得罪她呢,本来这两天贺老头就有点疏远他了。
想到这里,于是点头答应。
杜娥一阵雀跃,这时杜台山又反水道:“还是不去吧,若去,就得去贺大人那里要令牌,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这可把杜娥问倒了,自己明知令牌在假秋千索裤子云那里,却不敢明说,一时想不出办法。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裤子云比杜娥更着急,来不及细想,他淡淡地说;“令牌在钱无用大老板那里,贺大人叫她今天巡视监狱。”
杜台上一怔,狐疑起来,贺大人为何要将令牌交给一个外人呢。
杜娥猜出心思,对杜台山又是一阵耳语:“大伯,你难道没看出贺老头跟那个爱露肚脐眼的钱无用暗通款曲、珠胎暗结了吗,大伯和我的地位岌岌可危,所以我要带上秋行索,多一条腿走路,大伯不是常教育我,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吗。”
杜娥的话让杜台山顿时意识到必须趁机巴结钱无用,于是痛快地说:“秋掌门,为了满足一下我侄女的好奇心,咱们马上去监狱。”
很快,他们便来到一处牢房。
钱无用有点吃惊,杜台山跑来干吗,还那么笑容可掬地看着她。唉,这裤子云我到底帮还是不帮哟,怎么又带来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呢
杜台山先打招呼:“钱老板,我早就听说你的事迹了,制造的毒药货真价实,毒品与人品皆一流,都是上上品。”
钱无用的目光有点紊乱,在想,世上哪有这么夸人不着调的呢。不过看到杜台山在跟贺离骚混,微笑道:“你真会夸人,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裤子云佯装拍起马屁:“听说钱老板在巡视牢房,真不简单,令牌在手的人,就令我们高山仰止了,还想请你以后多多关照咱们呢。”
钱无用顺势地笑道:“真有趣,秋千索,你真会玩女人,这个姑娘又是第几任”
裤子云明白钱无用既是吃醋,又是故意玩笑。于是,不好意思地说:“不瞒钱老板,我秋千索就只这个爱好而已。”
杜娥也故意把头埋得更低。
“好,大家跟我一起抓紧时间巡视吧,我刚才转懵了,就由夸我人品毒品皆上品的杜大人来带路吧,我把令牌给你。”钱无用微笑起来。
就这样,在秋千索的带路之下,不到一个时辰,便转了好几个牢房。但,仍没有见到要找的人。
裤子云想,莫非牢房太多,还是杜台山故意不带去见花无霜和豆娘等人呢。时间所剩无几,要是贺离骚醒提早醒过来,咋办
该是快刀斩乱麻的时候了,直接明问,效果反而会好些。
钱无用也陷在思索中,暗想,自己今天拿令牌巡视牢房这事,肯定会被杜台山告诉给贺离骚,后果会相当严重,与其这样,不如先发制人。
杜娥心乱如麻,该怎么办呢。
裤子打断短暂的沉默,直面杜台山:“听说这里关了青城山好多人,其中就有花上霜一家子,贺大人真是替我秋千索出了一口恶气,这些人该杀。”
杜娥马上接话:“那我们去看看吧,这伙恶人一定长得鬼斧神工、凶神恶煞。”
杜台山迟疑,大家一眼便能看出,原来他是不想去,或者故意回避。
“杜掌门,你带路吧。”钱无用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这,这,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个牢房,我只是听说过是抓了一伙跟贺大人作对的人。”杜台山吱吱唔唔。
钱无用想冲动,但冲动是魔鬼,再说自己一点武功都没有。
裤子云想一把勒住杜台山的咽喉,但弄不好会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