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赵呈徽。
明明是自己的公主府,她还要跟做贼似的,商容洲蹑手蹑脚,趁着夜深人静,提着灯笼悄悄走去柴房。
商容洲支走站在门口守着的两个奴才,自己推开门进去,柴房离里没有灯,商容洲拿着灯笼轻手轻脚的靠近赵呈徽,赵呈徽此刻倚在墙边,脸上已无血色,尤其是那张嘴唇,更是苍白无比,身上所见血肉与衣服粘连在一起,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痕触目惊心。
商容洲摇了摇头,喃喃道:“真是要命……”商容洲深吸一口气,她拿出一盒药膏,半蹲在赵呈徽身边正打算给他伤口上药,昏暗中,一直紧闭双目的赵呈徽猛然睁开眼睛,他一把推开商容洲,将她按倒在地,随即,手上锋利的瓦片割上商容洲的喉咙。
隐藏于昏暗灯光之下的双眸,衬得他那一张俊脸更是盛气凌人,赵呈徽眼睛猩红,耳边响起他低沉似威胁的话:“别动!”
商容洲双目惊恐,被他吓到了。
这么猛的吗?
商容洲眼皮跳了跳,一种怪诞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被野兽锁定,又宛如一柄利剑悬在头上,商容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赵呈徽,你想做什么?你难道想杀了本宫?”
“放我离开。”赵呈徽伤势很重,他额头上还沁着细细的虚汗,手上的力道却是未减半分。
商容洲脊背绷紧,双手紧紧握住赵呈徽横在自己喉咙上的手:“放你走可以,你先放开本宫。”
赵呈徽手上的瓦片割上商容洲的喉咙,她的喉咙被割出一道细细的血线,赵呈徽死死的盯住她,睚眦欲裂:“商容洲,放我走!”
商容洲知他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她轻笑,语气温柔,出口的话却像是淬了毒:“这是本宫的府邸,你敢动本宫一根头发,本宫一定砍了赵鸳的手足,再挖她的眼睛割她的耳朵丢去喂狗!你敢吗!赵呈徽!”
赵呈徽脸色猛地一僵,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商容洲。
眼前的这个女人,比他了解的还要恶毒一千倍一万倍。
两人离得极近,商容洲目见他身上破裂流血的伤口,目中浮现出浅浅的担忧。
赵呈徽,伤得这么重,你还这么倔?
赵呈徽有一瞬间的愣神,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似乎想在她的脸上找到答案,但看到商容洲那张让人憎恶的脸,赵呈徽猛然拉回思绪。
正是这一瞬间的愣神,商容洲看准时机踹开赵呈徽,赵呈徽体力不济,平面向上仰在地上。
外面的奴才听到动静簇拥而进,眼看着里面对峙的场景,奴才们赶紧护卫在商容洲身侧。
商容洲捂住自己被割伤的喉咙,扔下一盒药膏在他身前,语气淡漠:“劝你最好好好活着,不然,我会让你妹妹生不如死。”
赵呈徽躺在地上,他侧着头看向那个离去的背影,手上捏着商容洲留下的药膏,狠狠一用力,扔到了角落。
刚才的一切仿佛透支了赵呈徽所有的力气,此刻他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紧紧的蹙起眉头。
加上这次,已经是第二次听见商容洲心声了。
难道,真是他濒死,幻听了?
赵呈徽阖上眼睛,任由身上伤口溃烂出血,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可惜,没等来死亡,等来了七八个下手极重的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