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也似十八锤打完。
秦熊面目塌陷,直挺挺倒地,直至此时,他甚至都不知道凶手是谁,是谁要杀他……
真打死了!
夜雨中,黎渊大口喘息着,只觉心如擂鼓,气血翻腾。
他的口鼻间尽是浓烈的血腥味,大半来自秦熊,小半也来自他自己。
千斤之力配合势大力沉的爆发,对于身体伤害极大,尤其是手臂和大腿,比筋膜刀刮上半天还疼。
但这比起他来时做好的准备来,就不值一提了。
来之前他都做好了,一击不中,就掌驭靴逃跑的准备了……
却没想到,一个偷袭,一套披风锤,这个一度被他视为劲敌,在锻兵铺内足以排进前五的高手,就被他打死了。
什么武功,什么内劲,全都没看到。
“谁都不知道他还藏了一手横练武功,但他也想不到,我敢主动来杀他!”
憋了许久的一口浊气吐出,黎渊只觉心头压抑了许久的阴云彻底散去,一时之间,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感。
没有耽搁,黎渊快速打扫了一下战场,确保没有遗漏之后,又转身跨入屋内,将挂在墙上的厚背大刀收走,
这才转身就消失在雨幕之中。
许久之后,屋内的牛贵闷哼一声醒转,摸索着点亮灯火。
没多久,夜雨中就响起了惊恐的惨叫。
“姐夫,杀人了!!”
“杀人了!”
……
“有痕迹,秦熊果然来过!”
大雨洗去了血腥味,黎渊擦干身子,换了一身衣服,就着烛火扫过,果然发现了有人进出的痕迹。
若他没有准备,那猝不及防的,可就是他了……
“环境也太改变人了。”
烛火下,黎渊默然。
从谨小慎微,到现在敢主动出手,雨夜杀人,他只用了八个多月的时间而已,这个变化不可谓不剧烈。
“若不是偷袭那一下,只怕还是场苦战”
等这场雨的五天里,黎渊筹谋许多,方才有了如此迅捷的出手,如今,唯一知道他这夜曾出去过的,
就只有角落里瑟瑟发抖,吱吱乱叫的小田鼠。
“实战很重要啊,秦熊怕也未必有多少苦战的经验,不然,也不至于被我乱锤打死。”
黎渊调整呼吸,平复着心中的躁动,同时复盘着今日的行动,自觉没有什么遗漏之处。
唯一的缺憾,大概是没能见识到秦熊的虎咆刀和披风锤,但这显然不是坏事。
“出门行凶都不带刀,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待得身上的刺痛缓解,黎渊又吞服了一枚蕴血丹,徐徐打起了白猿桩,从第一式开始,慢慢推动。
他微微闭目,回想着自二楼一跃而下,倾尽全力挥锤的那一幕。
“贯通!”
突破内劲,有两个条件。
其一是气血大成,气血堆积,就算没丹药、药浴,也能水磨上去,大部分武者,是被第二個条件卡柱。
贯通,没有其他的路可走,只有一遍遍的苦练,让所有发力技巧都贯通成为本能。
“二掌柜没说错,与人厮杀确实算是一条捷径。情绪的巨大起伏下,我那一锤,已经打破了内外三合,进入了贯通!”
黎渊手腕一翻,长柄练功锤已被他捏在手中,徐推打法,周身气血随之起伏流转,比之昨日,却又多了一抹圆融来。
轻轻一锤,似乎就可爆发出全身所有的力道来。
“我掌驭大匠之锤已久,身体已经在慢慢消化适应‘圆满级锤法’了,或许,不需要太久就可以圆满”
黎渊心中喜悦。
这种不断可以提升进步的感觉让人迷醉,也让他更深层的体会到了掌兵箓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