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的阳光依旧带着暖暖的感觉,照耀在了天台,灰原哀瞪着半月眼面无表情的坐在凳子,一双脚丫不断的晃来晃去。
身体正对着天台的防护网,看着天空,吃着最爱口味的三明治,心里却不知道什么滋味。
她也是这般吧,好像逃离了监牢,在里天空最近的地方,依旧还要面对高高的围墙,美丽的天空好像也变的丑陋了起来。
姐姐,你又在哪里呢。
真的像那个人说的那样,活下来了吗
姐姐
我好想你。
早晨下过的小雨,在凳子的一旁形成了了一个小小的水塘。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抱歉,这里已经有人了,不麻烦的话,我吃完就会走了,可以等一下吗。”
没有回头的灰原哀轻声说着,语气带着一丝不容质疑,内容却是满是退意。
“别总露出那样的表情,你笑起来会更好看哦。”
羽贺晴佑带着微笑,看着水塘里照出的灰原哀的脸如此说道。
一只手缓缓搭在了长凳边,一只手缓缓递出花生酱和蓝莓果酱的三明治。
“啊啦,像你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脸一样吗。”
没有接过三明治,灰原哀靠在椅背,脑袋微微向上抬起,看了一眼羽贺晴佑毒舌的说道。
是那个虚假的小孩啊,也没有地方吃午餐吗
他默默的看着面前冷静的女孩,皮笑肉不笑吗,倒也没错。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但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小时候的她倒是第一次。
她其他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呢他升起了好奇心。
“aptx469,没错,”羽贺晴佑有些恶趣味地慢慢的开口,“你吃下了那个药物吧,组织的叛徒,雪莉小姐。”
羽贺晴佑面无表情的吓小孩,头微微低下去,刘海落在了灰原哀眼睛的上方,墨绿色的眼睛盯紧了冰蓝色带着恐惧的眼眸。
灰原哀的瞳孔猛地收缩。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吗……
那个组织连小孩子都是他们的成员来利用吗,呵。
她握着三明治的手发出颤抖。
三明治从手中滑落,掉在了水塘,发出落水的声音。
波浪一圈连着一圈。
等等。
好像在那里听过同样的话,同样的眼睛以及同样的落水声。
是哪里呢
冰蓝色的眼睛开始失去色彩,意识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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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哪。
黑色的眼眸在水中缓缓睁开。
身躯渐渐的沉入水底。
啊,是这么回事啊,青年在心中喃喃自语。
嗯,没错,我的名字是……算了,这种东西也无所谓了,只是代号而已。
从省到市到县,人家越来越高,我却越来越低了,做的也都是些不讨某些人喜欢的工作,得罪的仇家满天下都是,三十不到,尚未成家。
虽然其实跟自己有一样想法的人,差不多境遇的人,也并不少就是了。
十岁的时候才刚刚治愈了童年的伤痛,自此也对谁生不起什么感情,和谁交往都总是隔着一层薄雾,喜欢不上别人,也索性一个人。
还好,反正也不打算要孩子,或许不忍它出生在这样的世界。
家是吃饭睡觉的地方,仅此而已。
有着几个交心的朋友,却没有找到同路的知己。
嗯最后的记忆在什么地方来着。
啊,在和一个家境不太好的少年在鱼塘边聊他家的生计问题,嘴边刚刚叼起香烟,没有点燃。
毕竟,怎么能在孩子面前抽烟呢。
脑袋突然开始疼痛,好像听见了少年抱歉的声音,落水声也随之响起。
啊,原来如此,是这回事啊,青年露出微笑。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像我这样一头乱闯,这样的场景早就有所预料。
在有些人的世界里,一成不变才是本来的颜色,剩下的只是碍眼的错误,他们讲世界本就是那样的。
在这个世界上,有人不断的划分不同的道路,借此去攻击其他的人。有人挣扎着,试图去开辟道路,却满身伤痛。
笼子里的仓鼠羡慕着旁边漂亮的发出亮光的房子里的仓鼠,无数的仓鼠拼命的踩着笼子,给穿着华服的仓鼠提供微不足道的电力,想象着自己也能穿着那样美丽的衣服,渐渐死亡。
这样想来,死亡,可能并不是什么值得绝望的事情,自私了十几年才找到人生的路,之后的人生里也总是为了别人的幸福活着,很美好不是吗。
人总是固执的,我也如此,但这种固执随之迷茫,终于开始变得蠢蠢欲动了起来。
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可能这样也好,这样就足够了吧。
衣服几年都懒得买一套,鞋子能穿就一直穿,嘴也不挑剔,毕竟再好的美味吃久了也好味同嚼蜡,也因此留下了一笔不菲的收入,加上保险金,应该也足够供几个孤儿院的孩子长大。
只是可惜自己看不到了,也不知道钱能否都到孩子们的口袋呢,孩子们能否顺利的好好长大。
能否坚定自己的心,抵抗这个世界的肮脏与龌龊,却依旧心向光明呢
他担心着,希望那束光,能好好的传递下去啊。
会的吧,毕竟,世界总是美好的…吧
他希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