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冉的背后便是大面积的落地窗,窗子外飞雪飘扬,与夏童大胆奢华的穿着不同,苏冉今天穿着一件白色毛衣,很简约很干净,再配合身后大片纷落的雪花,像是与天地间融为了一体,她的神情格外柔静,连说话的语气都不曾动怒过。
听了她的话后,夏童心中暗自低呼失策,她没料到厉冥禹娶的女人会如此从容淡定,甚至在面对她有心的刺激中仍旧面色微笑,这个苏冉是太单纯还是心机太重?
“我想,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我更了解冥禹了。”夏童很快调整了谈话技巧和进攻方向,喝了一口刚刚服务生端上来的咖啡后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今天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那我就不妨跟你说得再透彻一些,你知道这几天冥禹没回家住在什么地方吗?你清楚他在中环还有一处住所吗?厉太太,冥禹虽说是娶了你,但他从来没将你看作是妻子,否则也不可能总不回你那座豪宅吧?”
苏冉的手指下意识颤抖了一小下,一直噙在唇边的笑意也微微滞停了些。
夏童见她没有说话,身子优雅地前倾,染有蔻丹的手指若有若无地骚动耳畔的发丝冷笑着,“厉太太,我可不是第一个揭你短的人,在你们大婚的时候就已经传开了,说什么那座半山豪宅其实是你们和家的产业,哦,我明白了――”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她又像是恍然大悟,夸张地用手掩了掩唇做吃惊状――
“你说,是不是你父亲知道你是个怪物生怕你嫁不出去,才把万尺豪宅当做你的嫁妆啊?啧啧,这下子我可真是太同情冥禹了,也终于明白他不喜欢回家的原因了,也对,住进那个豪宅就跟入赘没什么区别,更何况冥禹一向是注重身份的人。”
苏冉的心蓦地一抽痛,看向她的眸光也渐渐转冷,“夏小姐,你说话注意点,就凭着刚刚的这番话我绝对可以控告你诽谤。”
和家怪物,这是在她成婚当天一些新闻媒体送出的称号。身为议员的厉冥禹婚事,外界自然多加关注,比起厉冥禹这些记者更有兴趣将视线转到苏冉身上。
事情的缘由其实很简单,苏冉是和家唯一一个具有高嗅商的人,苏冉的母亲苏映芸也从小就训练她闻过各种各样的香气或植物,一直以来虽说她都很排斥调香行业,但毕竟多年的习惯累积下来,遇上新气味的东西或植物自然也会下意识记住,苏冉在记住气味的时候还有个习惯,这个习惯尤其是在碰到植物的时候在外界人看来有些匪夷所思,那就是――咀嚼植物。
在她认为,一般的香气都极为好记,但植物不同,植物会在不同季节不同时令下产生很细微的变化,如果只靠着鼻子去辨别那么自然有失水准,用牙齿和口腔来感受植物具体气息的变化,透过咀嚼传递到鼻腔再引起大脑的分析和共鸣,这才能迅速记住一类植物不同阶段会产生不同的气息。
这种方式是苏冉自己研究出来的,目前活跃在香水界的调香大师也不会用这种最原始的办法来辨别气味,因此,苏冉的这种行为无异成了令人不解的毛病。
而恰巧就有那么一家媒体记者偷拍了苏冉咀嚼植物的照片,可想而知这便成了外界纷纷猜测的源头。人性就是如此,在面对一种情况时只会自然不自然地朝着自己最感性的想法去思考,从未想过这种情况的背后也许还有不为人知的缘由和解释。苏冉的这种“怪癖”行为自然引起了更多媒体的兴趣,这也是结婚都快三个月了还有记者时不时偷拍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