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衡闻言,也跟着轻轻呼出了一口浊气。
大队人马冲进上右所后,很快便在校场中心找到了依然坐在马车前的方恪,以及依然包围着马车的东厂应百里一干人等。
“卑职拜见厂公。”
“卑职拜见大人。”
沈伐大步走上前,抢在黄瑾开口前大声问道:“嘛呢?”
方恪会意,连忙叫屈道:“启禀大人,晌午前卑职正在侦办一起案件,这位东厂的公公突然冒出来横插一杠子,还无凭无据冤枉卑职勾结包庇钦犯,请大人为卑职做主!”
那厢,迎到黄瑾面前的应百里,也三言两语的将事情的经过禀报给了黄瑾。
黄瑾看了一眼停在校场中间的牛车,脸色难看的提起鞭子就劈头盖脸的一鞭子抽在了应百里脸上,拨转马头就走。
沈伐见状大声笑道:“督主来都来了,就不看上一眼再走?可别回头又到御前参我老沈一本,勾结包庇钦犯的名头,我老沈可担不起!”
方恪会意,上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挑起车厢的车帘。
就见几个千娇百媚的风尘女子瑟瑟发抖的缩在车厢里,怯怯的呼唤道:“大爷……”
沈伐抻着脖子往车厢里看了一眼,扭头就一脚踢了方恪一个趔趄:“混账东西,公公们看上的窑姐儿,你也敢抢?活腻味儿了?”
方恪唯唯诺诺的揖手:“卑职知错、卑职知错,往后定然不敢再与东厂的公公们抢窑姐儿……”
在场的东厂宦官们,面色霎时间就涨得又青又紫,额角跳动的青筋,令人很担心他们会突发脑溢血,死在这里。
“沈大人到底年轻了些。”
黄瑾勒住马匹,面色铁青的斜睨着他,皮笑肉不笑的道:“先赢一步可算不得赢,得笑到最后才算是笑啊!”
沈伐一脸谦虚的揖手道:“黄督主教训得是,下官必定牢记于心,争取笑到最后。”
黄瑾冷笑了一声,低喝道:“带路!”
“喏!”
被黄瑾一鞭子抽破了相的应百里,连脸上的血都没敢擦,就应声上前给他牵马。
沈伐笑呵呵的翻身上马,不紧不慢的跟在黄瑾身后往上右所大门外行去,方恪见状,赶紧上前给他牵马。
路过卫衡时,他面带得色的对卫衡说道:“咋样,咱这一手不赖吧?”
卫衡臭着脸看了他一眼,回头:“哼!”
沈伐:???
……
东厂番子冲进柴门街,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封锁整条柴门街。
柴门街的街坊们躲在家中,惊疑不定的扒着门缝望着门外那些黑衣黑刀的东厂番子,想不通自家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界,怎么会来这么多官兵……
用一条绣花手绢捂着口鼻骑马走进柴门街的黄瑾也想不通,那个名震大江南北的杨二郎,怎么会屈居在这么个又穷又破的小地方?
“那个小王八蛋就住在这种地方?”
卫衡疑惑的四下打量着,他不是不知道杨戈住在哪里,但这的确是他第一回来柴门街。
沈伐张口想答,却又把嘴闭上了,心头忽然感觉到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