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身处官场,他所面对的阻力、压力乃至是困惑、诱惑,皆是你我父子所能想象到的十倍、百倍!”
“毫不夸张的说……”
“他进一步,便得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所!”
“他退一步,便能一生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但那小子硬是顶着如此多的阻力、压力、困惑、诱惑,去做了他认为对的事!”
“更别提,他所做之事,前不见古人、后也很难见来者……”
“此心此念,将如高山大岳,托起他的无畏、决绝之意!”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有此一刀,绝世宗师之下,他已难寻敌手!”
他喘了口出息,手掌有些颤抖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平复激荡的心绪。
有些事,少年时觉得很难,年长后却觉得不过如此。
有些事,年少时觉得很难,年长后却觉得难上加难。
扬州之事……
杨天胜只知尿性,只是牛逼!
杨英豪却觉得……这何止是尿性、这何止是牛逼!
有此一事,江浙百姓为那小子建祠立庙,都绝不为过!
许多江湖儿女挎刀携剑东奔西走了一辈子,也不过只是想求一个名满天下。
而那小子的起点,就已经踩下了九成九的江湖客……
一侧的杨天胜也激动的颤抖得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不敢置信的低声道:“那家伙……前不久才修成归真啊,这么快就归真无敌手了?”
杨英豪长长呼出一口气,淡淡的说道:“秦舞阳年十三,杀人于市,而无人敢直视其人!”
杨天胜一口饮尽盏中茶水,面红耳赤的高呼道:“杨老二,牛逼!”
杨英豪斜睨了自家傻儿子一眼,本能的想要训斥他两句,但话还没出口,他就又笑出了声:“你与那小子交情不错,以后不妨多走动走动,咱们虽然立场不同,但若能保持联系,有益无……”
“爹!”
杨天胜不爽的打断了亲爹语重心长的嘱咐:“您能不能别老拿您那一套说事儿?孩儿与杨老二乃是君子之交,若是带着功利之心去刻意结交,可不就变味儿了?您倒是酒肉朋友满天下,但您落难之际又有几人是真心帮您?”
杨英豪一拍桌,板着脸喝道:“毛儿都还没长齐的黄口孺子,你懂什么?那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杨天胜梗着脖子丝毫不怂:“那您倒是说说,您哪个朋友曾豁出老命去保您一命?”
杨英豪拧起眉头:“那是你们还年轻,还不知世事艰难、身不由己……”
杨天胜摆手:“得,您交您的朋友,孩儿交孩儿的朋友,孩儿没信您哪一套,不也交了这么多好友?您信不信,孩儿现在给杨老二递书封信过去,告诉他孩儿马上就要嗝屁儿了,他立马就得抛下手里头的事务,抽身来江浙救孩儿?”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杨英豪反手一巴掌把他头打歪,而后又迟疑着问道:“你真有这个自信?”
杨天胜:“不信咱爷俩打个赌?”
杨英豪顺手一巴掌把他头打正:“这种事儿能拿来打赌?”
杨天胜双手抱头,委屈的嚷嚷道:“那不是您不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