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进柴门街,给玩闹的老人和黄狗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杨戈望着这副温馨的画卷,嘴角的笑纹慢慢的爬上了眼角……
“您来多久了”
他上前低声询问道。
刘掌柜笑着回应:“方才过来。”
顿了顿,他偏过眼神看向杨戈身后那一溜儿运粮的板车,关切的问道:“怎么一下子买这么多粮不划算啊!”
“您先进屋坐会儿,待会儿咱在细聊……莽哥,里边坐。”
杨戈掏出钥匙打开院门,招呼着粮铺的伙计们把粮食卸进院子里。
“嚯,您这院子,可真雅致……”
……
“喝口水。”
安顿好粮食,杨戈端来两碗凉白开,送到坐在葡萄架下的爷俩手里。
刘掌柜接过水碗放到手边,再次问出了方才那个问题:“你今儿买了得有一千来斤粮食了吧咋想的”
刘莽也好奇的盯着杨戈。
杨戈沉吟了片刻,隐晦的说:“我最近听到了一些传言,觉着粮价一时半会可能回不到原来的价钱了,您老手头要是宽裕,不妨也屯上三五个月的口粮……手里有粮、心头不慌嘛!”
他说得还算含蓄。
可仍将刘掌柜吓了一跳,喂到嘴边的水都顾不上喝了,追问道:“三五个月你都听到啥了”
杨戈含含糊糊的答道:“也没啥,就是觉得眼下这时局,不大对劲……您说今年咱们也没听着哪儿遭了旱涝吧这粮价怎么突然就窜起来了呢就咱路亭县这地界儿,等闲人谁敢哄抬粮价”
路亭县说普通,确也普通,城不大、人不多,经济也不发达。
可要说不普通,却也的确不普通,毕竟是洛阳门户、京畿重地!
刘掌柜似有所悟,饱经沧桑的面容上慢慢浮起了忧色。
杨戈见老掌柜听懂了,随口就岔开了话题:“对了,您和莽哥今儿个过来,是客栈的事商量好了吧”
刘掌柜收起忧色,转而不屑的看了一眼独子:“是你自个儿给小哥儿办交代,还是老子来”
杨戈一听这是有瓜的意思,连忙就捧起水碗,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刘莽不满的看了一眼自家老子,放下茶碗亲热的拍了拍杨戈的肩头:“老头子的意思是……”
刘掌柜低头喝水:“哼!”
刘莽嘴里的言语立马一变,讪笑道:“俺爹的意思是,咱家的客栈照开、俺的武馆也不落下,往后小哥儿你啊,既是咱家客栈的掌柜,也是老哥那武馆的教头,拿两份工钱!”
“这……”
杨戈哭笑不得的看向老掌柜:“这可不像是您的作风啊!”
潜意思:‘他拎不清,您老怎么也拎不清啊’
刘莽立马接口道:“咱们年轻人的事,和他一个老家伙有啥关系老弟你就听老哥的,以后咱哥俩并肩子搞武馆,老哥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讨上一房俏丽婆娘……”
“嗯哼。”
刘掌柜用力的咳嗽了一声,刘莽满脸不服的闭上嘴。
杨戈看了刘莽一眼,转而摇着头的对刘掌柜说道:“老掌柜,这事儿您可得考虑把稳了,舞刀弄枪的事儿沾上容易,沾上后再想脱手,可就难了。”
刘掌柜听后也摇着头叹气道:“眼下这世道,不比太宗年间啦,真要有祸事要上门,咱们想躲也躲不掉,家里有舞枪弄棒的门神也说,说不定日子还能更安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