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托盘上的纱巾取下,张宛音取了一个寿字纹的抹额送到太后面前。
绣工很是精致,一个大的寿字,下面许多小的寿字,抹额虽然不大,寿纹也绣了不少,就这么一条抹额,所费的工夫比一般的绣品更多。
“太后娘娘,您看看合不合适?”张宛音到太后身后,替她戴上试了试。
太后笑着点头:“极好,戴着也舒服,你这孩子,都说了不必忙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事情,哀家这里无须着急。”
“太后,抹额宛音已经做了一段时间了,现在也只是一个收尾,宛音自小便是太后娘娘养大,太后娘娘对宛音天造地设的恩情……”张宛音说到这里眼眶红了,忙低下头,抹去眼角的泪痕。
唇边浮现出一丝笑意:“就是宛音很小的一片心意,比不得太后娘娘对宛音的天造地设之恩。”
“你这孩子……”太后颇为怜惜的道,目光落在虞兮娇的身上,再一次叮嘱,“宛音的亲事太急,你能多帮她一把就多帮一下,他日……你们两个也要和气相处,你们两个好好的,端王和齐王世子也会好好的。”
虞兮娇急忙站起身应下:“臣女听旨。”
“臣女听旨。”张宛音也柔声道,太后的话里别有深意,她自然能听懂。
“好了,你们权且下去吧,年轻的女孩子就得和年轻的女孩子说话,哀家年纪大了,在这里你们也不自在。”太后笑着挥挥手。
“太后娘娘不老,太后娘娘长命千岁。”张宛音嘴甜的道,惹得太后又是一阵欢笑,“你这孩子,就是贫嘴,好了,好了,都下去吧,哀家也不拘着你们。”
两个人应声行礼,而后退下。
张宛音上前两步轻轻的挽着虞兮娇的胳膊,虞兮娇手臂微微僵了一下后,没挣脱,两个一起出了正殿的门。
看着两个人亲亲热热的离开,太后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满意,微微点了点头。
宛音的确是一个懂事的孩子,看虞兮娇有些拘紧,主动上前去挽着她同行。
“太后娘娘,明庆郡主很好。”跟在她身边的老嬷嬷一看太后的样子,就知道她特别的满意,凑趣道。
“宛音是一个懂事的,端庄、得体,对别人也不错,心胸很宽广。”太后轻叹道,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缓缓的退去,眸色沉重起来。
“太后娘娘,您别担心,齐王世子知道您最是宠他。”老嬷嬷一看太后的样子,就猜到了太后的心思,小心的劝道。
“这孩子……这一次是不是也会怀疑哀家?”太后眉头皱了起来,“走的这么匆忙,说走就走,也没再进宫看看哀家。”
太后说的是离京那天,太后一直期望封煜进宫向她辞行。
“怎么会,齐王世子最是孝顺您,那天出是皇上的旨意,听说还差了玉相送行,齐王世子自然不便让玉相等着,玉相身份不一般。”老嬷嬷尽量的贴合太后的意思说话。
表面上看着是太后在斥责齐王世子,实际上太后现在对皇后和七公主很不满意。
“玉相的身份是不一般,还是七公主的亲舅舅。”太后没好气的道。
这话老嬷嬷不知道怎么接了,只能笑着劝道:“太后娘娘,这次的事情……说不定就真的是一个意外。”
“意外?又让南唐背锅,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这么一味的让南唐背锅,这将来……还怎么和谈。”太后没好气的道,心里烦燥。
最疼爱的孙子居然就回了封地,太后觉得心里缺了一块。
怨怪七公主,怨怪皇后,皇后连个女儿都教不好,还怎么母仪天下,这可真是……让人笑话的一件事情。
七公主是远远比不得宛音,就算皇后的侄女,要嫁给勇王的玉丽月也比不得张宛音。
有玉皇后在前面,太后觉得玉丽月说不得也就只是表面上光鲜。
应当跟皇上说一说,太子一定久悬未定并不是什么好事,有心思的人太多了……
偏殿,虞兮娇帮着张宛音分丝线。
拿在手上的丝线并不太好分,虞兮娇柳眉蹙了蹙,就丝线上来说这线线是极好的,但却不容易分的极。
分的不够细,绣上去就会粗糙。
“虞三姑娘,是分不细吗?”张宛音也看到了,拿着手中的绣品问道。
“是不太好分。”虞兮娇点头,又看了看手中的丝线,而后沉默了下来。
“有什么不对吗?”张宛音敏锐的感应到虞兮娇的停顿,放下手中的绣品,走了过来。
“像是不太好的样子。”虞兮娇用手指搓了搓,看着手指上的一丝丝分线道。
“怎么会这样!”张宛音看懂了,脸色微变,站直身子问身边的丫环,“去问问,没有其他好的丝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