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料子是太后娘娘赏的,但……却是齐王世子准备的。”婆子呐呐的道,话说到最后也意识到什么,急忙住了嘴,脸色尴尬。
太后娘娘今天赏赐是因为齐王世子做错了事情,伤了安和大长公主和宣平侯府的体面,也因此这份赏赐要让齐王世子自己出,罚他的意思,这道理讲得通。
可在齐王世子的料子里,出现别的女子的帕子,这道理就讲不通了。
料子既然是齐王世子准备的,也是齐王世子让人包好,送到太后娘娘处,太后娘娘再借着她的名头给安和大长公主赏赐。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大家都懂。
做错事的是齐王世子,陪礼的当然也是齐王世子,太后不过是怕安和大长公主不给齐王世子面子,这才说了赏赐一事,真正出礼出钱的都只是齐王世子,谁让齐王世子做错事呢?太后若是真的给齐王世子准备了礼,倒显得齐王世子对了。
这份礼由齐王府出,也是诚心道歉的一部分。
“齐王世子身边有这么不知礼数的女子?看这帕子虽然不是最好的,但绣工极好,也不是一个普通的丫环可以用得起的,这是……齐王府的什么人落下的?”虞玉熙皱起眉头,拿起帕子在手中摇了摇,若有所思的道。
“这是什么?”突然她伸手一指帕子的下一角,就在石头的下面,仔细看去,这里隐隐有一小行字。
虞玉熙看了一眼后递到虞兮娇面前,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三妹妹,你看看,绣工你最好,应当能看得出吧!”
却是只字未再提下面一行字。
虞兮娇接过,眸色落在最下方的一行字上面,一行极简单的字,也绣的极轻薄,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只是绣边。
“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一块石头边一株兰草,正舒展着枝叶,半依半靠在坚硬的石头上面,再配上这句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此诗、此帕,诉说的是一个女子的深情。
在帕子上绣这种画的不少,但这么点题的很少,或者也有闺中的小夫妻,会绣一些,做为闺中之乐!但也是不便让人看到的,也就私下里小夫妻两个看看,欣赏欣赏,如今却在齐王世子准备的礼中,发现这块帕子,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多想。
如果是别人,首先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这位齐王世子身边是不是另有美人在,这帕子就是美人故意掉落在这堆礼中的,是为了给虞兮娇这位未来的正妃下面子的,也是暗含着示威的意思。
正妃没进门,妾室已经独宠。
但这事是齐王世子的礼,又才发生那样的事情,这事就觉得也可能是齐王世子本人做的,这话听起来荒谬,但细想起来不难理解。
齐王世子来陪礼道歉,谁都知道他是被太后逼来,不得不如此的,以齐王世子的性子,做一些让虞兮娇难堪的事情,也不算什么,反正他是来陪礼道谦了,方才在门外被拒了也不走,态度极好。
如果这样安和大长公主还不依不饶,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到时候他甚至可以把事情推到安和大长公主身上,引得太后动怒,必竟太后最心疼的就是这个孙子。
婆子额头上开始冒汗了,看着沉默不语的三姑娘,心里发慌。
原本是一件好事,如果三姑娘哭闹起来,大长公主要如何收场?是原谅齐王世子还是不原谅齐王世子?
“齐王世子准备的礼?”虞兮娇的手指无声的划过这两句话,问道。
绣画贴合上面的字体,以封煜的性子来看,更让人觉得他是挑衅,不得不来,但又不服气。
隐隐来挑事,还想把事情推到安和大长公主府上。
很合乎封煜的性子、脾气……
“是齐王世子准备的礼,可能是府里的丫环弄混了,三姑娘放心,奴婢一会就去禀报大长公主,必然让大长公主问问清楚。”婆子忙道,生怕这位三姑娘不管不顾的冲过去哭诉,让自家大长公主下不好台。
大长公主这么多年,一直低调做事,并不愿意多参合事情中去,三姑娘若是真的这么闹了,就是把自家大长公主架到了火上。
“三妹妹,你别恼,这必然就是一个误会。”虞玉熙这时候也反应过来,柔声劝道,伸过手欲从虞兮娇的手中夺过帕子。
无奈虞兮娇的手紧紧的抓住帕子,她竟不能夺下来。
“嬷嬷,这事我替三妹妹私下里问问祖母可好?”虞玉熙见不能从虞兮娇的手中夺下帕子,只能无奈的转向婆子。
“好……好好!”三姑娘的情形明显不对劲,二姑娘现在更冷静一些,而且还是私下里说,这可能三姑娘冲过去不管不顾的道。
“三妹妹,我去看看。”虞玉熙站起身。
“二姐,等一下。”虞兮娇终于开口,目光从帕子上移开,而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