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怡也跟着低声落泪。
这姑侄两个人哭成一团,周夫人傻眼了。
虞兮娇目光淡冷的看着秦氏和秦月怡,方才进门就遇到秦月怡,秦月怡一副主人家的样子,分明就是过来给下马威的,而今又悲伤的哭成一团,看着像是真的似的,却偏偏因为秦月怡之前的那一出,让人品出几分虚假来。
若真到了这种时候,秦月怡又哪来的心思到自家面前张扬?
“将军夫人,我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虞兮娇温和的声音打断了这姑侄两个悲伤的哭泣。
秦氏先反应过来,急抹了抹泪痕,“让虞三姑娘见笑了。”
就算秦氏因为靖远将军不在京城,往日走动的人少,不知道一些事情,但虞兮娇要嫁给齐王世子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
“夫人,您是长辈,原本我不应当这么问,但事关我大姐的终身,又不得不问问清楚,如果有失礼的地方,还请夫人原谅。”虞兮娇上来礼数很周全。
“虞三姑娘客气了,请讲。”秦氏温和的道。
“听夫人的意思是,许公子恐怕不成了,现在让府上表姑娘冲冲喜,也是尽人事听天命的意思?”虞兮娇问道。
虽然说秦氏方才话里有这么一个意思,但听虞兮娇这么明白的说儿子“不行了”,秦氏眼底还是流露出一丝不喜,有些恼意。
“虞三姑娘说的是。”秦氏没好气的道,差点没绷住。
“府上表姑娘愿意为妾,愿意冲喜?”虞兮娇看向秦月怡。
秦月怡站了起来,含泪悲声道:“月怡是表哥至亲,小的时候又和表哥一齐长大,情份不同,只要能救表哥,月怡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怡儿!”秦氏大为感动。
“姑母。”秦月怡哭的像个泪人儿一般。
虞兮娇不耐烦看这对姑侄作戏,摇了摇手:“秦夫人,我现在想问的是,靖远侯府的意思是要和大姐退亲,要和府上这位表姑娘结亲?”
秦氏最早的时候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但后来定下虞竹青后,许诚怕她闹妖娥子,特意对她表示虞竹青背靠宣平侯府,还是安和大长公主认定的亲孙女,现在又有两个要嫁进皇家的妹妹,对于靖远侯府大有好处。
想到一年有一大半时间在边境的夫婿,秦氏也不愿意儿子将来也是如此,如果媳妇娘家有力度,儿子在外试练几年就可以早早的调回京城,那可是大好事。
为了这一点上,秦氏也不愿意真的和宣平侯府闹生份,这一次也就只是纳个妾的事情,自己把侄女带到京城,原本是当媳妇的,如今只能为妾,已经很对不住她了,不过也是秦月怡自己愿意的,秦氏觉得这样是两全其美的。
她是真没想退了两府的亲事。
转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让侄女进门罢了,秦氏觉得这样已经很委屈了侄女,先让侄女进门,也可以先让侄女生下儿子,以后将来也可以有个依靠。
没想到虞兮娇上来就说这么重的话,一时间脸色僵住。
秦月怡一看自家姑娘的脸色,立时知道不好,忙转向虞兮娇:“虞三姑娘,我姑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耽误了虞大姑娘,如果冲喜不慎,所有的事情都有我担待着,如果……如果有好转,两家的亲事依旧,也不会误了大姑娘终身。”
这话说的极是委曲求全,再看秦月怡脸上挂着的泪痕,越发的让人觉得眼前的姑娘是个好的,又是一心一意的为了许诚。
秦氏听着连连点头,看着秦月怡的样子越发的柔和、疼爱。
“秦夫人,觉得令侄女说的对?”虞兮娇抬眼看了看秦氏,又看了看秦月怡,不为所动的问道。
“虞三姑娘,你还小不懂,此事让周夫人说吧。”秦氏觉得虞兮娇咄咄逼人了一些,脸上已经有了几分不悦。
“将军夫人,我过来的时候父亲曾经叮嘱过我。”虞兮娇没理会秦氏的话,继续道,唇角微微的勾了勾,“如果我们说的不妥当,父亲自会过来自己向将军夫人说问清楚,两家的亲事是断是续,也在父亲的一言之间。”
这话秦夫人不乐意听了:“怎么会是宣平侯一言之间,这分明是我府上的事情,而且我也是为了令姐好,总不至于让你大姐这几天直接嫁进来吧?”
这么直接嫁进来,不但草率而且让人觉得轻慢,代表靖远将军府看不上虞竹青,也代表了虞竹青可能一辈子在这位秦夫人面前抬不起头……
“秦夫人如果这么想,那还是两家退亲吧?等我父亲过来把之前的礼全部送还,也让人看看将军府为了纳妾,背信弃义,做出这等无耻无义之事,看看将军夫人是不是能一手遮天,把这意思奉达天听。”虞兮娇脸色一沉。
不想再和秦氏周旋,直接把底盘给她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