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被绊倒了。

威尔希尔在詹姆斯·沃德·普劳斯摔倒在地的那一刻，就知道犯错了，他鲁莽地出脚，没有触碰到球，而是踢到了对方的脚踝。

裁判指向点球点。

陈耀的脸色又肉眼可见地由晴转阴，变得阴沉。

“一个不理智的决策。”陈耀摇头叹气，“杰克……他又在想什么？”

亚当·拉拉纳负责处理这个点球，他小跑了几步，骗过了什琴斯尼，把球射进了球门。

二比二。

比赛没多久就结束了，阿森纳不情不愿地带着一分离开了客场。

圣玛丽球场的球迷们欢呼着，庆贺这场死里逃生的平局。

……

什琴斯尼和威尔希尔是更衣室里最磨蹭的两个人，波兰门将和英国中场磨磨蹭蹭地洗完澡，小跑着回到更衣室里，发现狭小的屋子里还有别人。

陈耀坐在一把板凳上等着他们。

什琴斯尼和威尔希尔尴尬地对视了一眼，不好意思地出声：“教练先生……”

“洗了很久的澡啊。”陈耀瞟了瞟两名球员头上的水珠，“看来这场比赛出了很多汗？”

什琴斯尼尴尬地笑笑，威尔希尔的表情则有些不开心。

“哦，两位，伱们也知道自己奉献了一场什么样的比赛。”陈耀摊手，“沃兹，你的失误让我们丢了一个球，杰克，你的鲁莽让我们丢了第二个球。”

“我想你们也知道，我们丢掉的两分，是你们的问题。”陈耀站起来，走到什琴斯尼和威尔希尔面前，“我不苛责你们，我也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们骂的狗血淋头……但是这样的表现是不能容忍的。足球运动员能犯的错误很少，有时候，一个错误就能断送你的职业生涯。”

威尔希尔忍不住反驳：“教练先生，我失误了，我很抱歉——但是他到了禁区，我必须拦住他！”

陈耀看着威尔希尔，二十一岁的英格兰小将满脸不忿。

“杰克，你的勇气令人赞赏。但是重要的是做出冷静的判断。”陈耀耐心地说，“后面我们可以有充分的时间，让胡安或者丹尼斯陪着你看录像，看看在那样的局面下，你应该做什么。”

威尔希尔小声嘟囔道：“好吧教练。”

“至于你，沃依切赫。”陈耀转头看向什琴斯尼，“你是我们的头号门将，我不想让这个身份变成让你松懈的理由。你的天赋是近几年来阿森纳挖掘到的最好的门将，希望你的失误只是一次性的失误而已。同样的，你也要去找胡安或者丹尼斯上课。”

“说得对，我会照做的，教练。”

“好了。”陈耀向他们挥挥手，“快点去大巴上吧。你们的队友们不会撕了你们的。”

更衣室内的气氛变得轻松了一些，什琴斯尼和威尔希尔如蒙大赦般走出了更衣室。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陈耀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真的只是两个偶然的失误吗？

两周没有比赛的时间，在陈耀没有看到的时候，他的球员们在做什么？

陈耀不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教练，他也不会要求球员们二十四小时的生活都按照他的计划来。

但是他也不会允许球员们做出危害球员自己职业生涯前途的事情。

这是一个太脆弱、太容易被诱惑的群体了，尤其是对于这样的天才球员来说——他们不需要多高的文化素质，他们可以依靠自己的天赋轻而易举地赚到大笔大笔的金钱。

他们会发现风光的人生来得太容易了，有无数球迷为自己呐喊，有经纪公司会赶着帮他们去捞钱，他们在世界上最出名的几家俱乐部踢球，聚光灯是习以为常的日常。

阿尔塞纳·温格可能不会对球员们管太多。

温格是一个老爹一样的角色，他对自己的青年才俊们充满宽容，他不会约束孩子们的纪律，只希望他们能在场上挥洒天性。

这是陈耀少有的诟病温格的地方，对于尚不具备足够坚强的意志和成熟的自律性的青年球员而言，这样只会培养出长不大的天才。

而长不大的天才，会半途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