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楚王朱桢的生母被老爷子赐死。楚王跪地哭吐血,也没能求得母亲的尸首,连母妃安葬在何处都不知道。此等心结,积压了这么多年,心中没有怨愤才怪。
而且,年前因为宁王的事,朱允熥还下旨把参与其中的朱桢,严厉训斥处罚。罚了他三年的米粮,禁他三年不许带金丝冠,不许用玉带。
所以,才会心生怨言!
不过,朱允熥此刻气虽气,但心中更觉得有几分好笑。楚王封地在武昌,长江上游,本还是块心病。没想到其人,已经颓废至此。
你倒是个懂礼数,知道尊卑的!朱允熥对楚王嫡子道,为人子,尽孝非是一味的言听计从,明知他不对还要顺着他,不单是害了他自己,也害了你们这些后人。
臣,谢殿下隆恩!朱孟烷叩首道。
朱允熥起身,酒宴已经索然无味,边走边道,今日散了吧,楚王来京,一来是王妃回家省亲,二来是面见皇爷爷,办完了早些回去吧!
殿中楚王家人,看着他的背影长长出了一口气。
王爷,您王妃本想埋怨一句,却也没法开口。
朱孟烷则是注意到,他父亲畏惧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怨毒。
其实他知道父亲的心结所在,他父亲是恨屋及乌。据说当年为了父亲生母胡妃的事,曾求到了故太子的面前。但一向对弟弟们照顾有加的太子,却束手旁观,置之不理。
若故太子虽所有人这样也都罢了,偏偏对秦王晋王等人,能在老爷子面前硬顶,哪怕惹怒老爷子也要保那两个弟弟安然无事。可却对楚王这边,不闻不顾。
父王,走吧!朱孟烷把朱桢搀扶起来,您今日醉了,就别面圣了,明日吧!
不用你扶!朱桢推开儿子,站起身,似乎有些不满的打量着嫡子,皱眉道,虽说我说错了话,可我是大明的楚王,他的皇叔,他能怎地难不成削了我的王爵我又没有什么大错,只不过说了几句话,偏他多疑到
父王!朱孟烷看看左右,压低声音道,儿臣求您别说了!说着,扶着醉醺醺的楚王朱桢出了东宫。
回到在京中的藩邸之后,朱桢昏昏沉沉睡去。
而朱孟烷则是走到母亲王氏房中,寻母亲说话。
就不该来京城,哎!王氏叹道,在武昌时没人管得了他,他口不择言也就罢了。可到了京城还是如此,真让人心惊肉跳!说着,拉着儿子的手,一脸后怕,幸亏皇太孙不计较,不然怕是连你都逃不脱干系!
皇太孙仁德,虽然话语严厉了些,但却没有和父亲计较的意思!朱孟烷劝道,母亲早些休息,明日儿子陪着您去外公府上拜祭!
王氏是定远侯王弼的女儿,此次来京就是为祭奠父亲。
咱娘俩早去早回,办完事早点回封地。这几日,你也要看着你父王,莫再让他喝酒误事,胡乱开口!王氏嘱咐两声,哎,也不知他心里有什么怨的,都过了这些年,还是放不下。好好的男子汉,变成如今这般消沉,阴阳怪气的模样!
今日的事,吓得我魂都没了!人家皇太孙殿下仁厚,看在他是王叔的面上,让他回京
母亲!朱孟烷开口道,您当真的是看在父王面上说着,摇头道,是看在外公面上,外公生前可是故太子的铁杆,又有跟着皇太孙亲征高丽的功劳。皇太孙,是看在外公的面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