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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毓的言行举止皆被谭家二老看在眼里。
不管是她对瑞瑞的细心呵护,还是其他医护人员对她的尊重服从,都让老两口满意。
这个时候要以孙子的术前查体为重,不好谈论其他。
老爷子见儿子站立不安,轻声宽慰道:
“多大点事儿,你踏实坐着等吧,瑞瑞被我们老两口照顾的很好,以他的身体状况,动手术绝对没问题。”
谭老太太面容严肃寡淡,虽心疼儿子,却不是个会说软和话的。
她冷冷淡淡的说道:“别这幅没出息的样儿,你要是不放心咱就别做手术,耳朵残疾不好看又不是听不见。”
谭士杰无奈苦笑,听话的坐在二老身边,声音低沉的说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瑞瑞没有妈妈心疼,我总觉着对不住他,也舍不得他吃丁点苦,我回来那天碰到老周家那孩子欺辱他,那难听的话我都受不住,更何况是个孩子,手术是怎么都要做的!”
说到这里,七尺之躯也不禁声音哽咽起来。
谭老太太心疼儿子,沉下脸略显刻薄的数落道:
“这都怪你那短命媳妇儿,我都说了怀孕要忌口不能乱吃,她个贪嘴的不听劝,自己死了就算了,还害得我老谭家几代人……”
一提起早逝的前儿媳,谭老太太就满腹怨言。
谭士杰收敛起情绪,他不爱听他妈这么说。
瑞瑞妈当初要是能养好,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他妈一张嘴每天不停的咒骂,好好的人都承受不住,更何况有心脏病的呢。
谭士杰搓了搓脸,压低声音略显沧桑的说道:
“妈!我跟你解释很多遍了,瑞瑞是基因突变,跟孕期吃什么没关系,更何况她人都不在了,您还怨恨什么?”
谭老太太嘴唇紧抿,人就是死了她也不解气。
谭老爷子不悦的看着母子俩,拐杖轻轻在地上敲了两下。
“想吵架就回家吵去,也不看这是什么场合,像什么样子?”
谭士杰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双手无力的抱着头,整个人都笼罩着阴郁与悲伤。
钟毓正拿着检查单站在门内,很是不巧,该听的不该听的刚才她都听了个遍。
看不出这谭家先前婆媳矛盾还挺重,这谭家老太太绝对不是好相与的。
宋美婷要嫁谭士杰无异于上赶着自己找虐,但愿她见了老太太能知难而退。
又等了片刻,估摸着他们收拾好情绪了,钟毓这才走了出来。
她脸上戴着口罩,手里拿着单子,一出来就对着谭士杰说道:
“谭营长,你们可以带瑞瑞去病房了,手术安排在明早八点,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谭士杰面色凝重的点点头,接过钟毓递过来的单子,转身到里面去接孩子。
两人间的气氛没有半点旖旎,谭士杰一离开钟毓便拿下口罩,笑着跟谭家老两口问好。
“常听宋叔提起您这位老领导,今天总算有缘见到了,就是医院太忙,我职责所在也没有太多时间招待你们,真是抱歉!”
她说的一脸真诚,态度大方坦然丝毫不扭捏,整个人看着就大气。
谭老太太最是喜欢这样的姑娘,看她的眼神满是赞赏。
谭老爷子爽朗一笑,脸上的皱纹褶皱更深了,声音苍老但中气十足的说道:
“哪里的话,救死扶伤才最要紧,我们瑞瑞还得拜托钟医师呢,那孩子是个可人疼的,还劳烦你多费心。”
钟毓和很多患者家属打过交道,不管她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是客客气气谦和有礼的。
赶紧表态道:“您老放宽心,这手术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肯定会力以赴,不说您和宋叔的关系了,就是我对瑞瑞也很是喜爱,哪里忍心看他遭罪。”
谭老太太闻言难得露出笑容来,矜持的说道:
“我们老两口相信钟医师的能力,我们瑞瑞乖巧听话,从生下来就由我一手带大,我付出的心血比他爸妈都要多,也着实是不容易。”
钟毓连忙附和道:“您说的是,确实不容易,别人看着可爱,可只有照顾他的人才知道养这么大有多辛苦!”
这话简直说到老太太心坎里去了,激动的拉着钟毓一副要畅谈的架势。
得亏汤主任及时出来救场,说是有事情弄不明白喊她帮忙,钟毓这才得以脱身。
她一走,谭老太太收起意犹未尽的表情,对着身侧的谭老爷子说道:
“你这老东西总算是做了一回好事,这钟医师对我胃口,聪明漂亮又有能耐,比瑞瑞妈强上百倍。”
谭老爷子得意的笑。
“钟医师是首医大的博士生,南山医院炙手可热的主治医师,瑞瑞妈算什么?
她哪样能跟人家比?她要不是士杰战友的妹妹,中间又隔着恩情,我是万不会让咱儿子娶她的。”
谭老太太赞同的点头,压低声音对着老爷子耳语道:
“估摸着老天也觉得瑞瑞妈不配咱儿子,不然也不会收了她。”
谭老爷子干咳一声,虽然他也认同这话,却知道不适合宣之于口。
“瑞瑞大了,也该懂事了,你别什么话都说出口,心里有数就行。”
老太太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傻呢?士杰假期不多,你多上点心,得早点让他跟钟医师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