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一抬头,就瞧见谢泠玉无奈的神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找错重点了。
“就算你现在不想养着启哥儿,又何必把他送去大房呢!”
谢泠玉笑着,“这不是母亲你喜欢他们吗?”
“总得给孩子找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留在府内,倘若母亲不喜,我这就把孩子要回来,把那男孩记作母亲院中小厮,女孩记作丫鬟,签了身契,就能一直伺候母亲了。”
“不可不可不可!!”
宋氏眼神惊恐。
记在大房,只要没上族谱,还可找个由头要回来,上了奴籍孩子就完了。
“那孩儿就先回房安排明日行程了。”
见着谢泠玉的身影越走越远,宋氏越想越气,猛地一挥手,把手边的茶杯挥扫落地,滚烫的茶水溅起。
“啊烫烫烫……快来人啊,没看到我被烫到了吗?”
宋氏捧着被烫红的手嚎道。
回花溪院路上。
徐嘉序心跳的极快,亦步亦趋的跟着谢泠玉。
他是既喜悦,又惶恐不安。
还掺杂着不解。
为何是他?
“夫人,不过是两个孩子而已,缘何因此和侯夫人起嫌隙?”
桃月心直口快,不顾徐嘉序在场,直接问道。
在桃月看来,新婚第二天,就和婆母起争执,还是因为一些小事,实在不妥。
她家小姐向来心善,也不是不能容人的主。
连宁小姐那样突然冒出来的庶妹,老爷都打算给些钱财打发她远远离开,小姐却依旧和善的接纳了她。
就算不喜欢孩子,找几个嬷嬷便解决了。
“真笨,夫人的嫡子,那可是谢家的嫡亲外孙,这顶顶尊贵的身份,可不是谁都能配得上的。”
荷月道。
荷月心思灵敏,后宅里的弯弯绕绕心里都一清二楚,那侯夫人如此强硬的想把双生子塞在夫人名下,只怕是不安好心。
“荷月聪慧,桃月你多学学。”
桃月嘟着嘴,“夫人,桃月自知蠢笨。”
“知道笨还不读书。”
“夫人就别为难奴婢了,奴婢一看见字就头疼,不过算账荷月可比不过奴婢。”
谢泠玉颇为无奈的笑了笑。
她身边仆从丫鬟多,只有她们两个是自小便跟着她,上辈子她失势时,想把两人送走,可她们偏生不愿意走。
她死后,这两个小丫头的日子也不好过。
荷月被谢宁冤枉偷东西,在牢里莫名其妙的死了。
桃月则被谢宁嫁给了街头地痞,被那男人生生打死了。
谢泠玉眸中一片沉冷。
徐应淮和谢宁敢在外逍遥十几年不归,不就是因为她在后方照料着偌大的侯府。
替徐应淮操持侯府,帮谢宁教养孩子。
他们什么都不用干,就有源源不断的银子使。
如今孩子都送去大房,她也不会再管侯府其他人死活。
她就不信,那两人不着急,只怕他们未到江南就得返程了。
她要逼徐应淮回京。
逼谢宁承认自己无媒苟合,婚前与外人通奸生子。
谢家上辈子的凄凉惨景。
作为罪魁祸首,他们也得体会她曾经的痛苦。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有些疑点。
她死前谢宁那抹诡异的笑,她越想越不对劲。
现在想来,谢宁的身份本就有诸多疑点。
她爹爹与娘亲感情极好,成婚多年并无妾室,十五年前却突然冒出来一个女人,说曾与爹爹春风一度,孩子都七岁了。
娘亲伤心欲绝,但也好生安置着两人。
后面是谢宁做错事,引得爹爹震怒,就把两人送到乡下庄子里养着,十几年都未曾回京。
一年前,谢宁孤身一人站在谢府门前。
她哭诉着自己在乡下十几年的不容易,她娘亲又离世了,就又在府里住了下来,也没人多深究她的身份。
回想谢宁十指光滑柔嫩,皮肤白净,压根不像她所说,天天劈柴烧水,洗衣做饭。
谢泠玉让荷月安排人去查。
“桃月,你拿着单子把我的嫁妆全部清点一遍。若府中有人要用,便给,只是每一样都得记录在册,时间地点名字,都得写清楚,按上手印,算借的,一块铜板也不可遗漏。”
“是。”
谢泠玉低低笑了笑。
她可和老夫人定了约,嫁妆都是她自己的,侯府不可染指。
上辈子她为了侯府,事事应着,要钱给钱。
为了徐应淮和徐嘉启的仕途,她收藏的至宝名画也都拿去攀关系了。
这一次,不怕他们不用,就怕他们用的不够多。
拿了多少,她就让他们多吐几倍出来。
“对了,这段时间现银可给,银票先收着。”
现银不好运送,徐应淮谢宁手里的银钱至多花上一月。
一月后。
他们就会乖乖滚回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