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学规矩,秦晴很是坦诚,直言自己的不足之处。
“陆夫人,您倒是不必自谦。”
陈嬷嬷打听过,秦家是京城有名气的医药世家,子嗣主要以学医为主。
如今秦晴是有名的神医,可见这么多年在行医问药上没少下功夫,自然无心学规矩。
世家大族讲究礼法,始终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那些出身高门的女子自幼学习礼仪规矩,无非是为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罢了。
若能高嫁,嫁给皇亲国戚,祖坟跟着冒青烟。
“陈嬷嬷,实不相瞒,我的确有些没底气,很担心封后大典那日露怯,显得小家子气。”
把自己的短处暴露于人前,毫不避讳,秦晴尽量表现得真诚。
“你也晓得夫君他并未正统,我也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京城里官家夫人素来看人下菜碟……”
秦晴直言心中所想,陈嬷嬷震惊到合不拢嘴,心里暗道:这个新皇后好敢说!
在后宫多年,宫内女子人均八百个心眼子。
言语擅长迂回婉转,让人捉摸不透心思。
而眼前的新皇后,豪爽坦荡,反而引得陈嬷嬷刮目相看。
在秦晴来之前,陈嬷嬷准备了银针,开水,戒尺,还有她擅长调教坐卧的铁钉床榻。
床榻的位置很窄小,四处镶嵌铁钉子。
如睡觉翻身打滚,必将被扎成筛子。
陈嬷嬷手下调教过的小姐,有一个算一个,从无人逃脱责罚。
“有老奴在您身边提点,您不需要有这个顾虑。”
陈嬷嬷从轻视秦晴的规矩,到心疼秦晴处境,只用了不到一刻钟。
在宫里当值四十年,荣养后也有高门大户来请她出山,无一不是看中了她的严苛。
陈嬷嬷恪守本分,要求极为苛刻,不允许有一根头发丝的误差。
到秦晴这里,陈嬷嬷在心态上有了变化。
“陆夫人,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陈嬷嬷曾经到封后大典上观礼,很清楚流程。
“册封那日,需接受百官朝贺。”
陈嬷嬷拿着小册子,给秦晴耐心讲解流程。
皇后的朝服,宫内几百绣娘连夜赶制,为彰显对秦晴的爱重,陆景之费了心思。
陈嬷嬷耐心温和,就连亲眷都有些不敢置信。
“陈嬷嬷,如能请你回宫,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秦晴在空间里记录,感觉有些疲累后,果断转移话题。
后宫琐碎之事繁多,最开始接手必定手忙脚乱。
无论身边的小喜还是凝冬,都没有在宫内当值的经验,秦晴迫切需要一个能人。
陈嬷嬷虽严苛,品行却极为方正。
这等人,最适合请回去调教宫女嬷嬷。
“陆夫人,老奴已经到花甲之年,上了年纪有心无力。”
陈嬷嬷被高太后派人请过几次,皆以此为借口推脱。
然而,秦晴心意已决。
“陈嬷嬷,你应该有风湿的毛病吧?”
秦晴蹲下身检查陈嬷嬷的膝盖,她发觉陈嬷嬷虽有养生之法,却对风湿上不在行。
每逢阴天下雨,膝盖疼痛的滋味难熬。
“被您察觉了。”
陈嬷嬷叹口气道,“老毛病了。”
哪怕陈嬷嬷一度是先太后和皇后眼中的红人,却也是从小宫女一步步爬上去的。
宫内腌臜,宫女之间相互陷害,捧高踩低不稀奇。
当年初入宫,陈嬷嬷性子直,为此没少吃亏。
“冬日下雨,老奴就跪在殿前,这毛病年轻的时候不起眼,现在疼起来,折磨得难以入眠。”
陈嬷嬷揉了揉变形了膝盖,这两日下雨她疼得一宿一宿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