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陆子仁在房内叫了早膳。
他以为要去叫醒平日最能赖床的三宝陆子善,却见小包子早已穿戴整齐。
“大哥,我用香香的澡豆洗脸了。”
陆子善整理衣衫,他要带着香味见娘亲。
娘身上,也有好闻的皂角香气。
“快来用早膳,楼下铺子都已经开门了。”
早点买完礼物,早点回家见娘。
陆子仁故作内敛,实则心早就飞出去了。
有段时日没见娘亲,他又长高了点,也不晓得娘亲会不会察觉他身上细微的变化。
“咱们先去首饰铺子。”
陆子仁舀了一口豆腐脑道,“我已经打听过,永丰银楼是南边刚开到边城的,款式新颖。”
娘亲生得美,只有别致有巧思的首饰才配得上她。
“大哥,我正在和爹爹学作画,等我学成,咱们自己用金料给娘亲打造首饰,送独一无二的!”
半年多过去,小葵断指已经长在一处,逐渐恢复灵活。
想到娘亲和几个兄弟,秦小葵心里暖。
哪怕陆子仁与他不是一个姓氏,却如亲兄弟一般亲密。
秦小葵已经没了最开始的卑微怯弱,变得开朗起来。
早饭毕,一行几人直奔永丰银楼。
“哪里来的小子,咱们铺子里的东西贵重,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
叶凡和陆子仁打头阵,被伙计鄙夷地看了一眼。
“大哥,这狗眼看人低的伙计不认识咱们。”
陆子初很是肯定。
之前边城闹瘟疫,后来兄弟几个被送到城北大营,的确很少在百姓面前露面。
“伙计,咱们带了银两,是来买首饰的。”
陆子仁略微施礼,展现良好的修养。
娘说了,如遇见一条狗,总不能与狗计较啃得一嘴毛。
在边城,以爹娘的地位,几兄弟足以横着走。
“买首饰?”
来永丰银楼买首饰的,不是大户人家的老爷,就是夫人和小姐。
伙计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哈哈大笑道:“你们其中还有个没断奶的小不点,确定不是来过家家的?”
“伙计,开门做生意迎八方来客,你充其量就是个接客的,如此说话,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人与狗不争论。
要不是为给娘选好看的首饰,陆子仁早甩袖子走了。
“瞧瞧,小娃年纪不大,嘴皮子倒是溜儿。”
伙计面子上下不来台,眼中露出一抹阴鸷来。
“二奎,小公子说得对,咱们做生意,不可失了礼数。”
掌柜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笑脸相迎,如笑面虎很是圆滑。
掌柜一边说,一边给二奎使了个眼色。
几个小公子穿着普通,却身带贵气,定出自有钱人家。
主动找上门的肥羊,哪有推拒出门的道理?
“是小的错了,掌柜教训得是。”
二奎已经看懂掌柜的眼色,略微点点头后又转过身作揖,“小的给几位小公子赔不是了。”
掌故和伙计的眼色,叶凡看在眼里,他轻轻地晃动陆子仁的衣袖。
“看看他玩什么把戏。”
陆子仁面色不变,眼神坚毅。
一瞬间,掌柜和伙计都有一种眼前人得罪不起的感觉。
来之前,他们打探过消息。
在边城得罪不起的只有占据边城和泗水城造反的陆大人,还有秦女医。
眼前几个小娃最多家境富裕,他们是不怕的。
“二奎,你安心的宰,要是真是陆家子嗣,身边怎么可能没一个随从?”
掌柜很后悔,自己一念之差,后续被整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