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韵神尼也不生气,只道:先贤有言,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吾非先贤,亦有一话。我佛度心不度身,莲出污泥心自清。风流不过皮囊事,不碍芳魂不碍情!
任他人如何评价,妙韵神尼依然故我,便是入了空门,掌了幻剑宗,竟依然在江湖上偶传风流韵事。
以致于许多人都觉得,出身这样的师父门下,雪方晴也多半是个外表纯洁的荡妇,说不得几锭银子便可一夕风流。
只可惜想者多,试者众,却无一人能得手。
雪方晴依然故我,你是编排她,还是编排她的师父,她都无动于衷。
也因此还有人说,其实雪方晴就是妙韵的女儿,不知是与哪家恩客当年所生。
总之,人若出名,流言蜚语必多。
是真是假……谁在乎?
雪方晴不在乎,妙韵神尼也不在乎,依然是那般作态,也依然是那般风格,日子长了,这谣言到也自己散去。
或许是不愿相信,那样的谣言是真吧。
唯有雪方晴知道,有些谣言,并不假。
她确实是妙韵神尼的女儿。
只不过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这刻看到妙韵神尼出现,雪方晴心中惊骇:“师父?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
话语中竟带惶惶,言辞中更是怯怯。
带了三分惊,五分怒,七分惊恐,九分关切!
你,不可以离开那里的!
妙韵神尼却只是微笑。
她望着雪方晴,柔声道:“痴儿,你做得很好,也该师父为你做些事了。”
也不见她有何动作,只是步履移动间,已至通文好身旁。
通文好如见魔鬼般望着妙韵神尼:“不!”
妙韵神尼却只是痴痴的看他:“你又何必这般怕我?是怕我毁你名声,说出你当年对我做的那些事?但你名声本也不好,你不会真以为,人家信你不欺暗室吧?你何止欺,你连自己的弟媳妇,都要强上,杀了我丈夫,还将我卖到妓寨?这种事,我早就忘记了。”
她将手轻轻放在通文好的脸上,通文好想反抗,却发现身已不能动。
妙韵神尼竖起手指:“嘘!这十香散,可是我特意为你炼制的。为了这一天,我害得自己坐了十八年苦禅无法下山。你不是还想再上我吗?我来了,我给你机会啊。”
她抚着通文好的脸,低声道:“我这手儿,你想了好久吧?”
那一刻,通文好全身颤抖着。
他的身体冒出浓浓的黑气,与此同时,通家的所有手下竟一起发出惨厉尖啸。
通家擅蛊,以蛊御下!
所以,只要灭了通文好体内的本命王蛊,那么通家的这群人,都得死!
“不!
!”通文好凄声大喊。
“师父!”雪方晴痛心疾首。
她知道妙韵神尼要做这一步,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当年她为了报仇,苦心钻研十香散,通灵指,却最终自己走火入魔,只能借助宗门心火鼎压制自身,无法离开山门超过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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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下了山,还出了手……
她必死!
妙韵神尼微笑着看雪方晴:“痴儿。你已经有了自己的路,那便继续下去,莫要回头。我一生只盼这一刻,如今心愿已满。”
说着,她缓缓低下头去,竟是原地坐化了。
“师父!”雪方晴再按捺不住痛苦出声,便是手中之剑都乱了章法。
文若湖得了机会,裂齿剑疯狂噼下。
可就在这时,背心忽然一凉。
他低头看去,就见一道刀锋刺穿身体。
哪儿来的攻击?
文若湖愕然。
他茫然回头,就见妙韵尼正微笑着看他。
“你……你不是……坐化……”文若湖无法理解。
妙韵尼微笑,委委屈屈的道:“抱歉,没死掉呢。”
“你……出家人不打诳语!”文若湖怒吼。
刷!
刀光闪,文若湖的头颅已冲天飞起。
妙韵尼一撇嘴:“出家人还不许犯色戒呢。”
说着看看雪方晴:“乖女儿,师父没死,你是不是好失望?”
竟是满脸带着调皮的笑。
雪方晴冷哼:“你果然还是那般不可信。”
一抹眼泪:“还好有心理准备,不过是陪你演戏罢了。”
妙韵哀叹:“总是口是心非的小东西,这两年,要骗你眼泪是越来越难了,更可气,便是见我死了,都只喊师父。我说你就真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雪方晴头一转,小女儿态尽显:“不想知道,可能你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反正在你身上,什么样的答桉,都不值得奇怪。”
随后目光凶狠落在京如松身上,哪里还有半点出尘仙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