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瓦伦丁眼神里满是不解。
在他的印象里,感染者都是一群无可救药的混蛋,心里坏了个透的那种垃圾,但是面前这个瓦伊凡人的所作所为却不停地冲刷着他对感染者的偏见。他试图从瓦伦丁的所作所为中感到一点的虚伪,但是他什么都看不到。
那双直视着他的眼睛也是如此,没有任何的遮掩,伪装。
他心中关于感染者的那套理论出现了一条裂缝。
“我在切尔诺伯格居住了两年,我很清楚你们对感染者是什么态度。”
瓦伦丁叫来一名咆哮者成员,把怀里的烈士遗体交给了他。
他蹲下身直视着这名军警的双眼,表情严肃。
“你们对感染者的偏见和压迫是我所见过最严重的,只要是有人感染了矿石病,你们就会把他扔到贫民窟自生自灭,没有一丝一毫商量的余地。”
“当然,有些有资源的感染者不会被这样处置,比如我,比如列昂尼德。那是因为我们在那群傻x政府眼里还有利用的价值,我们给他们带来的利益要远比把我们扔到贫民窟里带来的利益要大得多。”
“但是在这两年,我也见过对感染者一视同仁的乌萨斯人。我开的那几家医院你听说过没?里面70都是切尔诺伯格本地的医生,他们不仅会给普通人看病,也会给感染者看病。”
“不止是医生,切尔诺伯格各行各业都有对感染者抱有怜悯之心的人存在。他们让我看到了希望,让我看到了感染者跟普通人和平共处的希望。”
“其实,矿石病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危险。我知道,感染上矿石病就会死,但是人与人之间传染没那么容易。除非他们的血进入了你的身体里,或者跟他们上床的时候没有做好安全措施不然是不会感染上矿石病的,你可以跟他们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睡觉,生活完全不会受到影响。”
“我说的这些,切尔诺伯格政府有告诉过你们么?”
军警茫然的看着瓦伦丁,摇了摇头。
“是的,他们只告诉了你矿石病的危害,告诉了你矿石病会传染,却没告诉你会被怎么传染,如何预防这些。在这么多年的潜移默化下,你们对感染者的偏见越来越深,可以说,今天的这种情况,就是你们自己造成的。”
瓦伦丁没有回头,而是将手臂向后指了指整合运动。
“那些家伙,我可以很明确的该诉你,里面几乎都是乌萨斯人,切尔诺伯格的乌萨斯人。他们被你们剥夺了家人、财产、理想……被你们剥夺了一切。”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攻打这座城市,因为他们已经对乌萨斯失望了,对这个国家政府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
“但是,这并不是切尔诺伯格要遭到战火的理由。他们把复仇的目标放在了最容易受到诱导的大众身上,却选择性的忽略了真正的幕后主使。”
“所以,虽然我也是感染者,但是我不会加入他们。我恨的是这个国家的政府,那群高高在上的贵族,而不是这个国家本身,不是那些被蒙骗的平民。”
“我还要阻止他们,把他们挡在城门外,在我倒下之前,绝不会让这些被仇恨冲坏头脑的家伙跨进切尔诺伯格一步。”
“如果今天切尔诺伯格被毁灭,感染者将会彻底站在世界的对立面,普通人和感染者想和平共处的机会将会更加渺茫。”
“错的是这个国家政府,而不是这个国家的公民,更不是感染者,感染者也是公民的一部分!”
瓦伦丁拍了拍军警的肩膀,叫了一个人过来示意他把军警送到车上回城接受治疗。在军警离开之前,瓦伦丁向他的手中塞了一本红色的小书。
“看看这本书,也许会对你有帮助。”
军警呆呆地看着手里那本小小的红书,神情恍惚。
《供铲党宣言》
这是那本小书的名称。
突然间,军警抓住瓦伦丁的手,神情激动。瓦伦丁转过身来,有些疑惑。
军警摆脱了旁边人的搀扶,缓慢地抬起右臂颤颤巍巍的向瓦伦丁敬了个军礼。
“切尔诺伯格皇家警察局警员,列夫·伊里奇·托洛茨基向您致敬,我将在切尔诺伯格静待您的凯旋!”
瓦伦丁一时间有点蒙逼,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对着警员回礼。
“谢谢。”
一颗红色的火种被他埋在了这名警员的心中,未来,瓦伦丁自己都会被曾经埋下的火种所达成的成就感到惊讶。
看着逐渐远去的汽车,瓦伦丁再次回到了众人的面前。
“鹿首精,你叫啥?”
瓦伦丁看着对面整合运动的首领,脸上一副欠揍的表情。
“爱国者。”
瓦伦丁觉得自己听错了。
“爱国者?你是乌萨斯人么?”
“是。”
自称为爱国者的男人微微点头。
“取了这么一个名字今天却要攻打自己国家的城市,你不害臊么?”
瓦伦丁看着爱国者撅起了自己的脸,用手轻轻地扇来扇去,侮辱意味尽显。
“任务,无法,违抗。”
爱国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哀,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呵。”
瓦伦丁对着他竖了个中指。
“您,的名字,是不是,瓦伦丁?”
爱国者没有丝毫的生气,声音依旧是那么粗重,他胸前的风扇冒出缕缕白烟。
“是。”
瓦伦丁点点头。
“首领,希望,您,能加入,整合运动。”
“您,刚才的,演讲,很有道理,首领,从没,看错过人。”
瓦伦丁甚至都能从此时爱国者的语气中听到一些诚恳。
塔露拉?她想让我加入整合运动?
想peah呢!
“等等,我刚才跟那个警员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瓦伦丁这才想起有些不对劲。
爱国者点点头。他看向周围咆哮者的成员们,从对方的眼神中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人在跟对方讲道理的时候声音总会不由自主的提高,别人听得见也是正常的事情。”
系统出现在瓦伦丁脑海中打了个哈哈。
“你觉得我说的咋样?”
“挺好的。”
系统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
此时的瓦伦丁心里是卧槽的。在前几天,他刚对手下进行了“保卫故土”的演讲,演讲稿是他找薇拉写的,还被薇拉吐槽一个大男人连个文章都不会写。
那时他都能看见薇拉那青色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嫌弃。
早知道自己这么有演讲天赋就自己写稿子了啊!还能再某些人面前树立起一个能文能武的形象多好?
不过薇拉写的稿子确实是牛逼。
一万多人,人人都有精良的装备,瓦伦丁站在那些人的中间,用一通长篇大论把一堆黑帮成员说的感天动地,就差出来个政委拉个旗举着tt34大喊我们的身后就是切尔诺伯格了。
就连列昂尼德都擦着泪高喊愿吾主保佑瓦伦丁,保佑切尔诺伯格。
熟读马列主义的薇拉写出的演讲稿就是如此的鼓舞人心。
把这些杂事都抛到脑后,瓦伦丁看着不远处的爱国者和整合运动士兵们,收起了自己不着调的模样。
“我是不会加入你们的,除非你们能放弃攻打这座城市。”
他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只要切尔诺伯格还在,一切都更容易挽回,加入整合运动也是可以的,把自己先进的红色思想带过去说不定能纠正他们已经走偏了的道路重新回到红旗下。
“不可能。”
爱国者直接拒绝了瓦伦丁的要求。
“就是没得谈喽。”
瓦伦丁轻叹一声,将一支抑制剂注射进身体里。接下来的战斗中他可能会极为频繁的使用源石技艺,提前打个预防针也是好的。
伴随着一声高亢的吼声,一头深蓝色的双足飞龙出现在了天空中。它是如此的庞大,震撼人心,每个人都能清楚看到飞龙身上的鳞片和花纹,栩栩如生。最值得惊叹的是这头飞龙的翅膀,完全由无数粗壮的电流组成,染蓝了一片天空。
爱国者看着天上的飞龙,将背在背上的长戟拿在手里。
东城区城门,列昂尼德看着远处天空中的深蓝飞龙,拿出一只抑制剂扎在自己身上。城门外,看着深蓝飞龙慢慢皱起了眉。
南城区城门,邢一凰摩挲着手腕,眼神死死盯着不远处整合运动最前方的两名重装士兵。忽然,一声龙啸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循声看去,看到了远方翱翔在天空中的蓝色巨龙。数秒钟后,她跃下城墙,激起一片灰尘。灰尘散去,邢一凰战鼓心跳隆隆作响,身后黑色巨龙虚影乍现。
北城区城门,拉斐尔不知道从哪弄到了一堆重弩安装在了城墙上,里面甚至有几把枪,看的城外的整合运动成员们一阵发抖。
当她看到远处的深蓝飞龙时,脸上露出了极为美丽的微笑,周围的咆哮者成员都在尽力忍住自己不要看不要看……偷看的后果就是吃枪子。这位姐姐训练射手时的严厉程度是跟她的美貌成正比的,不少人在训练中挨过枪子,然后被拉斐尔精湛的医疗法术救回来继续训练。
在调整完最后一把重弩后,拉斐尔跃下城墙。跟邢一凰的直接暴力不同,她就像一根羽毛一般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没有带起一丝尘土。
一把银色的手枪出现在了她的手中。拉斐尔打开了手枪的保险,透过前方重装干员们之间的缝隙对准了整合运动的一名萨卡兹百夫长。
战争,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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