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
“没事的!”
见里昂的面色相当难看,查尔夫人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出言安慰身边的里昂道:
“我的丈夫是查尔百货的老板,我自己这些年也有不少积蓄,虽然现在出了些麻烦,但三万金轮我还出得起!”
“……”
听到她自信的发言,里昂不由得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感谢对方的慷慨相助,还是该无奈于她的天真幼稚。
这头该死的蟾蜍虽然表现得很守规则,但却从头到尾都在讲不要脸的流氓逻辑,它的交易根本就毫无公正可言!
而且别忘了,它能看到你的过去,知道你并不差钱,但为什么只开出三万金轮的价格?这里面要是没有猫腻,我当场就把购物袋里的羊头吃掉!
……
在里昂无奈的目光下,金色蟾蜍大笑着把他推向了中年妇人,随即在她面前摊开了手掌道:
“他的命是你的了,把你的钱拿出来吧!”
“好!”
眼见救下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中年妇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你放我离开,我马上就让人把钱带过来。”
“不不不,那种钱可不行。”
金色蟾蜍摇了摇头,微笑着道:
“你拥有的那些钱,并不是你的钱,而是丈夫的公司赚来的钱,是百货公司的顾客支付的钱,以及这个国家的铸币厂铸造的钱。
想要买下一个人的生命,这种只要多铸造一些就会贬值的钱可做不到,必须是完完属于你的,独一无二的钱才行……譬如这样。”
伴随着金色蟾蜍的右手一张一合,中年妇人只觉得面前的世界微微晃了晃,随即不仅向左挪了一点,甚至还直接变“窄”了三分之一。
“喏,这是用你右眼的视力换来的钱,只有这种钱才是完属于你的。”
掂了掂右手上几枚可怜巴巴的金轮后,金色蟾蜍朝着惊慌失措的中年妇人摇了摇头。
“看来你的视力并不好啊,是年轻的时候经常熬夜盘账工作,损伤了你的视力吗?
真遗憾呢,看来我要多拿走一些东西了,这几枚金轮可不够买下他的命……哦对了,你还记得他的命值多少金轮吗?”
在中年妇人无比惊恐的目光中,金色蟾蜍的嘴巴越咧越大,脸上的笑容灿烂得令人毛骨悚然。
“整整三万枚哦!”
“我算算,要凑齐这笔钱的话,你大概要付出五官、内脏、肢体、皮肤……嗯……或许还要再……”
“停下!”
在金色蟾蜍再次阖上右手之前,里昂猛地扑了过去,一把扳住了它沾着恶心黏液的手指,愤怒地制止道:
“少戏弄人了!你根本就没准备进行什么交易,只是单纯的拿别人取乐而已!就算她拿得出来三万金轮,你也一定会再找其它理由耍赖!”
“不不不,这你就想错了,只要她拿得出三万金轮,我一定会和她交易的……嗯……或者说作为一名中间人,帮你和她完成交易。”
和扳着自己手指的里昂对视了一眼后,金色蟾蜍眨了眨自己巨大的复眼,笑眯眯地反问道:
“你忘了么?她出钱买的是你的命啊,如果她拿得出钱,那我就会把她的钱交给你,再收走你的命交给她,这有什么不对吗?”
“……”
然后我因为失去生命彻底死掉,她则失去五官、内脏、肢体、皮肤乃至更多,字面意义上“一无所有”地活下去?
看着金色蟾蜍那温和的笑容,浑身如坠冰窟的里昂终于明白,为什么红发局长会反复强调,让自己绝对不要相信任何有智慧的异常物了。
在自己的灵魂视野中,这头巨大的蟾蜍对自己并未抱有任何恶意,支持它这么做的最大原因,只是单纯的两个字——有趣。而只为了简简单单的有趣,居然就能够支撑着它做出如此可怕的欺骗和戏弄!
像你这样的东西……根本就不该存在!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终于找到机会靠近的里昂猛一咬牙,直接仰起头露出脖子,朝着金色蟾蜍锋利而坚硬的足用力一撞!
……
他这是……不想出现那样的结局,所以想要直接结束自己的生命么?
“不要坏我的兴致啊!”
还没玩儿够的金色蟾蜍挥了挥手,一人多高的巨掌带着雄浑的劲风,直接把里昂扫飞了出去,只见它神色不悦地道:
“你这人真是没趣,我……该死的!你带着那个女人的头发?!!!”
伴随着金色蟾蜍惊怒交加的咆哮,在被它的手掌拍到的瞬间,威廉大衣竖起的衣领瞬间破碎,十几根色泽靓丽的红发如同游鱼一般涌出,自动自觉地朝它飞了过来。
“退后!退后!”
明明只是几根纤细的发丝,但金色蟾蜍却好似即将刀斧临身一般,拼命地抓起面前的金轮,一把接一把地朝着前方砸了出去。
随着大量金轮被丢出消失,似乎整个广场都被放大了一样,红色发丝与它之间的距离瞬间暴涨,直接翻了百倍有余,并且似乎还在不断延长。
然而金色蟾蜍诡异非常的手段,却仅仅将状况维持了一秒不到,那十几根鲜红得扎眼的长发,瞬间便跨越了上千米的距离,飞鱼入海一般扎进了金色蟾蜍的身体。
“滚出去!你们给我滚出去!”
红发入体的金色蟾蜍满脸惊恐地嘶吼出声,随即张开三米多长的巨口,吐出了海量的金轮并不断使其消失,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将钻进身体里的红发“买”出来。
可惜即便它竭尽力,吐出了难以计数的金钱,但仅仅只“买”出了一部分较短的碎发,剩余七八根最长最结实的红发并没有出来,而是在它的体内疯狂游走,沿着骨骼、皮膜、血管和筋络,进行起了肉眼无法辨识的高速切割。
伴随着一阵皮肉豁开的诡异响动,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过去,这头足足六米多高的庞然巨物,瞬间便皮开肉绽筋分骨离,不见一丝血浆地齐整剖开,哗啦啦散落一地,再无半点儿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