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母:“……”
她很有些不甘心:“是陈春喜和那李东家关系匪浅吧?否则,白白让利七成,李东家是蠢货吗?”
知县大人:“……”
说起这个就有点心酸了,如果他是商人,也会在其中掺上一股了。这种眼睁睁看着银子从面前溜走的感觉并不好受。
“事实如何,本官已经明言。你若再要纠缠,本官可判你诬告!今日案子已审完,罪犯已认罪,还不速速离去。否则,一会你想走,本官也不让你走了!”
话音未落,钱母连滚带爬地出了公堂。
楚云梨上前对知县大人低语几句,知县大人颔首,扬声喊:“钱李氏!”
钱母身子顿住,转身扑通一声跪下:“大人饶命!”
知县大人颇为无语,嘱咐道:“春喜东家的事我已经跟你说过,你回去之后,不可对外胡说。若是败坏了她的名声,本官也可问你的罪!”
走出公堂,钱家人家面色实在难看。楚云梨才不看,坐了马车,回到了镇上。
随着她回来,许多人都知道,钱有火入了大牢,还是五年!
而钱家人回去之后,乖得如鹌鹑一般,再不敢多言。
染坊一切顺利,每日都能染出许多艳丽的料子。江氏搬到镇上之后,所见的人对她都很尊重。再没有议论她们母子三人的声音出现,她便也渐渐放宽了心,身子康健起来。
这一日楚云梨回来,江氏已经摆好了碗筷:“快来吃饭。”
母子三人中,姐弟俩整日都忙,就江氏得空,不过,楚云梨打算过几天等她再好些之后,就让她去染坊中找个轻省又体面的活计。
吃饭的时候,江氏好几次欲言又止,到底忍不住出声:“春喜啊!”
楚云梨嗯了一声:“娘,你有话直说。”
“你爹走得早,娘是个性子软的,这些年来拉扯你们姐弟俩,没少让你们受委屈。”江氏顿了顿,继续道:“还多亏了你大伯跟你大伯母,就连你大哥二哥也没少帮忙,现在咱们过得好了,你……能不能让他们也来干活?”
她掰着手指:“你大伯跟你大哥二哥,还有你大伯母和你大嫂,都进来的话,一个月有五两银子,足够他们花用了。做人不能忘本,你……”她低下头:“这些是我欠下的恩,你若不愿还,我也不勉强你。现在我也养好了身子,干脆我也去干活,赚来的银子,我得分一些给他们,没有他们,凭我这怕事的性子,只怕早就被你舅舅他们撺掇着改嫁了,你们姐弟就算长大,也要多吃不少苦。也或许……根本就长不大!也不会有如今的好日子。”
这些都是真的。
陈春喜最感激的人中,就有大伯一家。
楚云梨这不是还没腾出手来么,本来也打算帮他们一把的。
“我不想要陈家村的人进来干活,规矩定在那儿,也不好出尔反尔。”楚云梨说到这里,眼看江氏面色惨白,便伸手握住她的:“大伯一家的恩情,我都记着呢。直接给银子不太好。大伯和大伯母已经不年轻,早些年还落下了一些病根,不能太劳累。我打算在染坊门口建一排铺子给他们做生意。无论是做吃食还是卖油盐酱醋,染坊天天近两百个人进出,手头又宽裕,染坊门口等于天天赶集,让大伯和大伯母守着铺子,肯定能赚不少。至于大哥二哥,我们的布料染出来了,得往外卖,我会让布庄那边的管事带他们一段,以后给他们便宜些,让他们卖出去,赚些差价……”如此,她也好控制,若是兄弟两人知道好歹,她就多给一些好处,若是不识好歹得寸进尺,她随时可断了他们的财路。
至于外面的铺子,就当是那些年陈满福一家人帮忙的谢礼了。
江氏听到前一句,以为女儿不想帮忙,心直直往下沉,听到后面那段,早已眉开眼笑,接话道:“我们家的料子这么好,肯定不愁卖。这就跟送银子给他们一样了。”她反握住女儿的手,感动得热泪盈眶:“春喜,娘没白疼你,你大伯大伯母也没白疼你。”
楚云梨提醒道:“村里的其余帮过我们家的人,你买些东西送去也就是了。至于别人,还是少搭理吧!”
江氏应下。
这世上不乏聪明人,很快,镇上不少做生意的人就把摊子支到了染坊门口,眼看着边上建起了铺子,还不少人意动,想要过来租或者买,楚云梨直接把建好的十间全部给了陈满福一家。
陈满福不收:“我知道你想报答我。但我会帮你们母子三人,纯粹是因为你们是我弟弟的家人,要是拿了这些东西,我成什么了?”
他很固执,楚云梨根本劝不动。最后,陈满福只问她借了银子,租下了里面的两间开了铺子。
一开张,生意就不错。
陈满福把这事儿一宣扬,羡慕的人不少,嫉妒的人也有。尤其是钱家,简直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要知道,现如今染坊门口比镇上还要热闹,有好些卖肉卖菜的都搬到了那儿,在那有十间铺子全部租出去的话,基本这辈子都能不干活躺床上吃喝了,还是有人伺候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