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人的面容半隐在帘后,洛千淮看不太真切,只见到撩着帘子的两根手指,焦黄干涩,与他的声音极为相像。
洛千淮瞟了一眼便低下了头,只觉得有数道目光落在自己的头颈之上,既无礼又粘腻。
她心中厌烦,完不想理会这种登徒子,直接吩咐驴老板:“我们走。”
“好咧。”他轻抖缰绳,催动小黑驴起步前行。
“急什么。”车内那人哂道:“拦下。”
马车停下,一名侍从大步上前,刀子出鞘,架在了小黑驴的脖子上。
驴老板的背再度紧绷起来,显然是被对方的蛮横吓到了。
洛千淮叹了口气,拍了拍不明所以的洛昭,开口说道:
“这位大人,小女与您素昧平生,不知可有什么得罪之处?”
“呵呵。”车中人干笑了几声,将头自窗中半探了出来,让洛千淮见着了他的尊容:
这人约莫四十岁上下,一副吊梢眉,金鱼眼里精光闪烁,留着三绺长须,妥妥的反派相貌。
“小娘子说错了。今日之前,我与你确实从未见过,但今日之后,却就有了千丝万缕的瓜葛。”
长成这副德性还想当街调戏女子。洛千淮腹诽不已,假作完听不明白:
“既然大人如此说,那小女就先告辞了,刚为未来公婆采买了礼物,还要尽快送去才是。”
她特意这般说,目的是营造出已有婚约的假象,让此人知难而退。
哪知这金鱼眼根本不上道。他在她和洛昭的衣着发饰上打量了一番,颇为骄衿地开口道:“莫说小娘子还未完婚,便是现在已为妇人,其实也并无所谓。”
他说到这里,也不管洛千淮如何反应,直接指点着驴老板道:
“结清车资,让他回去。”
侍从领命,将长刀归鞘,又从怀中摸出一串五株钱挂到了车辕上:“便宜你了。记住,管好自己的嘴。”
驴老板没有应声,扭头看向洛千淮,面上略带茫然,但眼底却隐有笑意。
洛千淮却没有关注他的表情。那金鱼眼既不在意世俗理法,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
“敢问大人,到底意欲何为?”她低眉敛目道。
“小娘子生得这般花容月貌,当有大造化,岂能便宜了那些个低贱里民。”金鱼眼说着,拈起了自己的胡须微微一笑。
“所以大人您的意思是?”
“某会请人来帮小娘子保养皮肤,教授礼仪,以后或可得贵人垂青,从此前程似锦。”
原来是想要将自己养起来,以后供奉给贵人。
洛千淮当即谢绝道:“大人。小女已有婚约,且与未婚夫两情相悦,并没有攀龙附凤之意,怕是要辜负大人您的美意了。”
“无妨。”金鱼眼不以为意:“婚约什么的,小娘子不必挂怀。至于有心无心,这个也不重要。”
他不再看洛千淮,直接吩咐道:“把人带回去,若是不老实,绑了便是。”
话音一落,另一名侍从便来到了板车之侧,伸手便向她抓了过来。
洛千淮真没想到,这大豫朝的治安竟然如此之差,竟然有人在官道之上,堂而皇之地掳掠民女。想来他要么是权势滔天,要么就是有所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