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李大蓟说有两件事情,威灵立即正身凝神:
“请李二叔吩咐。”
李大蓟大笑:
“哈哈,别这么一板一眼的,威灵,我要说的第一件事,是感谢你对十八郎的帮助啊,我可以负责地断定,没有你的帮助,他在四十岁都进不了中阶……
现在有了这个不到三十就入中阶的基础,那么,他此生入高阶的概率,大了很多,就冲这一点,李阀怎么感激你都不为过。”
威灵惭颜摇头:
“您太客气了,我也没做过什么。”
“好吧,不说这个了,我们心中有数。
第二件事,慕容忍冬那老东西,的确在忽悠你们,但是也不能说他是无中生有,谁在养育那些孩子,的确和皇室有关。
但不是唯一的,我也只是推导和猜测,没有真凭实据,不敢胡乱误导你们。
后续的调查,就看缘分吧,就算没有成果了,这一阶段的信息,已经算是不错的收获了,甚至可以为以前的事情画上句号了。”
威灵知道李大蓟的意思了。
一旦牵涉到皇室的事情,的确需要小心再小心,毕竟李阀是帝国的四大门阀之一,任何与皇室的关系,都牵涉到太多的人,甚至关系帝国的根基。
有些事,宁愿放弃,也不要深究,过去的责任,不能让现在的人去负担。
换句话说,李大蓟的真实意图,其实是不太希望威灵继续追究下去了。
想到这些,威灵微微点头:
“我明白李二叔的顾虑了,能不去触碰的,我不会和十八郎去尝试的。”
李大蓟的神色有些激赏:
“和聪明的人说话,就是简单,那笨小子就没法沟通啊……我的意思不是不再寻找剩下的孩子,该做的还是继续。
但是,过去造成事实的原因,却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让没有回归帝国的四个少年,有个正常、轻松、能勉强算得上幸福的人生,才是我们应该努力的方向。”
对李大蓟的观点,威灵非常赞同:
“是的,李二叔的意见我非常赞同,与其去追究过往,不如让他们有更好的未来。”
李大蓟含笑点头:
“我也会留心这件事的。别给十八郎说我的事情,哈哈,等他今后进入高阶,才会有那么一个时刻,突然间醒悟。
原来自己的老爹也不是混吃等死的人啊……我想想就觉得有趣。”
威灵突然间感觉李陵游的不着调并不是孤例,他大伯有这个倾向,他老爹也有这个问题,只是两人的不着调不在一个频道上。
“好了,这次就不和你多说了,你们要注意安全,虽然大方向上,我对你和守宫的能力有信心,对十八郎现在的术法也有了一定的放心。
不过还是不要大意,不可深入到一线,东日邦国也有不少厉害的角色,未来的术士战,或许才是真正的风险所在。”
威灵抱拳行礼,李大蓟的身形在源灵世界,缓缓消隐。
威灵睁开眼睛,守宫和李陵游依然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谁能察觉到,一个高阶的木灵术士,用一种特别的方式,造访了这艘载具。
威灵非常感慨,天下术士能力,实在是变化多端,诡异难防啊。
同样是高阶的术士,能做到李二叔这种以众多分身行走在源灵世界的,简直是闻所未闻啊。
以李大蓟这种能力,估计他掌握的门阀世家的各种隐秘,对方未必都全部清楚。
要是李大蓟用全部精神去侦听一个世家门阀,估计对方的一切底细,都会被弄清楚。
其实,将李大蓟视为李阀的底牌之一,都不为过。
这样的人,在李陵游心目中,竟然是个成天在外晃荡的人,想来也觉得好笑。
走出载具,威灵看到末药和尾陵开始一板一眼在熟悉那些古武术,元宝元贝在林间奔跑打闹。
仰头远望,天空阴云密布,气温骤降,看来要下雪了。
……
神启11年的第一场冬雪,覆盖了整个荣光之城。
无论是神主的道场还是联邦的首府,都被这场如约而来冬雪覆盖。
西玄联邦的国会大厦外巨大的广场上,那座高大的高大的方形尖碑周围,那些巨大的历史人物雕像,已经头顶白雪。
暗淡的污痕布满他们的整个身形,如此白雪,却无法掩饰他们一脉相承的雕塑技法的局限,只有眼珠而无瞳孔。
不同的历史人物,在这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刻,共同沐浴冬雪,感受这人间冷寂。
与广场上的冷寂不同,国会内部的众议院与参议院的两院联席会议,正开得如火如荼,充满火药味,其热烈程度,似乎与这个时节背离。
从那个巨大的东土世界大帝国,传来的那个重磅消息,一个具备相当影响力的世家,竟然脱离了帝国。
这对许多联邦的公民来说,算得上是一件喜闻乐见的好消息,激进者甚至已经开始预见庞大帝国的分崩离析。
但随即传来那个宣告独立的世家,竟悍然入侵联邦远在无尽大洋中的东日邦国,于是举国哗然,群情激奋。
加上去年雅西战役的失败叠加,国会众议院提起了对总统安格斯的弹劾,理由是渎职、失职和无能力继续联邦总统的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