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温不够……”</p>
看着眼前的计算结果，常浩南微微眯起眼睛，心下不免有些疑惑。</p>
二阶C-J方程的解析解法，已经经过了系统，以及他自己的多次演算的双重认证，几乎没有出错的可能。</p>
况且如果是这么底层的部分出问题，那整个爆轰驱动段的工作情况应该乱作一团才是，不可能像现在这么严丝合缝，只有总温一个数据对不上。</p>
“既然理论正确，那就只能是工程或者操作上的问题……”</p>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把文件翻回到实验部分最前面的“基础设置”一节。</p>
翻来覆去看了两遍之后，一个大胆的猜想突然从脑海中跳了出来……</p>
常浩南抓起桌边的红色电话，一开始本来想要打给刚刚送文件过来的林元毅，但拨出几个数字之后旋即又改变了主意。</p>
他要说的内容里不涉及具体数据，完全可以用保密专线直接联系力学所。</p>
一阵嘟嘟的回铃音之后，电话被接通。</p>
“您好，这里是科学院力学所。”</p>
虽然声音中带着几分藏不住的疲惫，但常浩南还是能听出正是他要找的姜宗霖。</p>
“姜研究员，我是常浩南。”</p>
听筒那边瞬间传出轻微的碰撞声，似乎是原本坐着的人突然站起身来，不小心碰掉了什么东西的样子。</p>
“常院士，您说。”</p>
“你们提交上来的那份报告，我刚才已经看过了。”</p>
常浩南直接切入正题：</p>
“我确认一下，你们目前进行的应该只是爆轰驱动段本身的测试？”</p>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另一边的姜宗霖有些发懵，过了几秒钟后才怔怔地开口：</p>
“嗯……没错。”</p>
“那原本应该是被驱动段和喷口的位置，你们设置了什么模拟负荷？”</p>
常浩南继续问道。</p>
这会儿姜宗霖也差不多完全清醒了过来，马上回答道：</p>
“一个气体循环设施……风洞工作过程中需要使用到一部分高纯度的稀有气体，这东西咱们国内目前还不能生产，进口价格很贵而且供货量有限，所以在测试过程中我们都是收集起来循环使用。”</p>
说完之后，他又试探着询问：</p>
“常院士，您这是已经……想明白出问题的原因了？”</p>
“呼——”</p>
在听到姜宗霖回答的那一刻，常浩南稍微松了口气——</p>
刚好能和自己前面的推测对上。</p>
当然，从科学上讲，仅仅这样还不能证明什么。</p>
于是，他赶紧嘱咐道：</p>
“我现在还不能100%确定，但已经有了些头绪……你们现在把循环装置拆掉，换一个模拟载荷上去，然后用最开始的计算出来的那一套参数，再进行一次实验！”</p>
这个要求，显然有些出乎姜宗霖的预料：</p>
“这……”</p>
眼见他还有些犹豫，常浩南只好进一步解释：</p>
“风洞的主要工质是氮气和氧气，这两种气体的电离电位很高，所以过去的任何风洞几乎都不会导致他们解离，但JF16的气体总温超过8000K，已经足够产生电子和带电离子，从而形成等离子体。”</p>
“等离子体本身就有着很大的电导率，那一瞬间的气体流速又在非常夸张的6000m/s以上，再加上你们设置的气体循环装置……姜研究员，你觉得整个风洞系统会怎么样？”</p>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姜宗霖马上就领会了常浩南的意思：</p>
“风洞相当于一个发电机？”</p>
“没错……”</p>
常浩南回答道：</p>
“而且还是用磁流体发电的发电机！”</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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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