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话何意?!”</p>
赵归突然怒了,“老夫赵归认知挪天司命千载岁月,为人道立功,为人道流血,主御大人毫无根据血口喷人,老夫定找冕下讨个公道!”</p>
余琛看了他一眼,“好啊。”</p>
顿了顿,又道:“但也得等这事儿过后——郭囹,我还要审,所以他不能死,这是监天令符赋予的权利,赵司命要阻拦?”</p>
赵归听罢,这才悻悻收手。</p>
看向郭囹,道:“你且不可有任何隐瞒!定要让主御大人查个清清楚楚!”</p>
顿了顿,又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郭囹啊!老夫如此栽培你,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般恶事!你对得起老夫吗?你对得起战场上的同僚吗?你对得起你的家眷吗?!”</p>
最后几个字,加重了声音。</p>
郭囹的神色,骤然一变,好似听闻出了言外之意。</p>
脸色,无比飞快地灰白下去。</p>
然后,向着余琛一跪:“主御大人,我说!我全都说!一切责任都在于我!与其他人尽无关系!是我目光短浅,利欲熏心,收受昊天圣地好处,导致一时之间误入歧途,我当以死谢罪!”</p>
其声泣血,令人侧目!</p>
痛心疾首,悔不当初!</p>
但大伙儿见这一幕,脸上却满是狐疑之色。</p>
就好像余琛每调查一个方向,那里都会有一個合情合理的答案等待着他。</p>
先前他查杀褚卫子的凶手时是如此。</p>
如今查是谁泄露了消息时也是如此。</p>
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有大问题。</p>
而余琛对于痛哭流涕的郭囹,他面无表情,取出来那问心之镜,“我问,伱答。”</p>
郭囹显然还没意识到情况,只是点头。</p>
其余人也不认识问心镜,所以那挪天司命赵归也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p>
“褚老先生请求天机阁查前线护身法器之事,是你对昊天圣地通风报信?”余琛问。</p>
郭囹毫不犹豫,开口便准备作答,但那一瞬间,他望着那一枚银白的铜镜,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喉咙和嘴巴。</p>
“不……不是,报信的是赵归司命大人,我将褚卫子之事告知司命大人,司命大人怒不可遏,发信于昊天圣地。”郭囹乃是通天之境,在面对天尊境的余琛和问心之境时,毫无反抗之力,也完全无法说谎,只能吐露真言。</p>
话音落下,整个会客厅,气氛瞬间紧绷起来!</p>
挪天司的赵归司命更是惊骇茫然,怒目圆睁!</p>
也不知是因为属下的“冤枉”,还是不敢相信郭囹突然反水。</p>
“昊天圣地锻造的断空法器可有问题?”余琛再问。</p>
“有!三年前上一批次法器检验,昊天圣地的断空法器偷工减料。”郭囹答道。</p>
“为何没有上报?”余琛又问。</p>
“赵司命授令,让吾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与此同时,分给了我和周冠司官、齐镇心司官、刘秧司官等巨量灵铢和财宝。”郭囹继续答,报出一个又一个名字来,都是挪天司的大人物们。</p>
“你说这些可有证实?”余琛最后问。</p>
“赵司命的小千世界中,藏有昊天圣地赠送的所有贿赂,远超他作为挪天司命所能累计的财富。”郭囹就好像一个无情的机器一般,将一切答来。</p>
而听到这儿,挪天司命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p>
“血口喷人!简直血口喷人!”</p>
他眉头死皱,然后看到余琛手中那一枚古怪的镜子,好似找到了救命稻草那样,“邪器!这一定是一枚邪器!一定是此物蛊惑控制了郭囹的心神,让他胡言乱语!定是如此!”</p>
说罢,他再也不顾一切,一指点出,好似璀璨星光袭去,将郭囹打得灰飞烟灭!</p>
余琛也不在意,收起了问心镜。</p>
——郭囹已经没用了。</p>
“郭囹所说到底是因为邪器蛊惑,还是确有其事,请赵司命打开小千世界,一看便知。”余琛开口。</p>
众人一听,也觉得颇有道理。</p>
郭囹已死,他的话真假难辨。</p>
但倘若赵归的小千世界里当真有那昊天圣地赠送的天降财宝,那便足以证明郭囹的话没有假。</p>
反之,便是说明郭囹方才的确是被余琛使了手段蛊惑和掌控了,是在构陷赵归。</p>
那一刻,挪天司命赵归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无比难看。</p>
——小千世界,合道境存在的最终底牌,类似于佛门罗汉炼化的“佛国”,乃是天尊境的场域进化和升华以后的产物。</p>
既能当做储物空间,也拥有无穷可怕的神力。</p>
“赵司命?还在等什么?莫不是……心虚了?”余琛催促。</p>
那天眼司命也是面无表情:“赵司命,烦请打开小千世界,以证清白。”</p>
挪天司命赵归的神色,阴晴不定,良久才道:“好!老夫便打开小千世界!让尔等一观,以证清白!”</p>
说罢,他双手一摊。</p>
一股奇异的空间波动荡开,好似那一圈又一圈水波一般的涟漪。</p>
一条庞大的虚空裂缝被撕裂开来,其中是那一片与现世天地截然不同的光景。且看那是一片茫茫星空,漆黑的原暗里,一枚枚闪烁的星辰好似瑰丽的宝石那样,璀璨夺目。</p>
小千世界,打开了来。</p>
挪天司赵归的小千世界,唤作“众星界”,他本身也修行那星辰之道,挥手之间可爆发星辰神威,甚至直接从那天外拉来陨星坠落,湮灭世间。</p>
“便请主御大人看一看,老夫者众星界中,到底有没有郭囹口中所谓的财宝!”</p>
赵归脸上愤懑,好似当真被冤枉了那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