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遗愿的时限,却是只有一个月,时间并充裕。
而石头见余琛眉头紧锁,却是问道:“老爷,那畜生在哪儿,俺跟你一起去,锤烂他的脑袋!”
余琛苦笑,叹了口气,说愁的就是找不到人呢!
石头听了,倒是眼珠子一转,一拍桌子,“老爷!您忘了啊!俺今儿下山就遇见个算命的啊!说不定可以找他算算哩!”
余琛翻了个白眼儿,“石头,你这口音,是个人都能看出伱不是外地来的。”
石头一愣,露出恍然之色,“怪不得啊,臭算命的,还以为他多大本事儿呢!那他说大夏往后兴盛千年也是忽悠俺的咯?别让俺再看到……”
余琛眉头一抬,“大夏?他说了大夏?”
“是啊!他算出来咱来自大夏,还说大夏往后兴盛千年……”石头挠了挠头。
余琛听罢,深吸一口气,眼睛眯起来。
先前,他还以为石头说那算命的算出来他来自外地,这几乎听口音就能听出来。
但事实却是,那算命的什么都没问,就算出来他来自海外大夏……这可就有点儿意思了。
大夏,对于东荒来说陌生得很,甚至绝大多数东荒的炼炁士,压根儿不晓得大夏这犄角旮旯的存在。
那算命的倘若真能一眼看出石头来自大夏,怕也是有点儿东西的。
“或许……可以去碰碰运气?”余琛夹了一筷子菜,喃喃开口,“石头,那算命的长什么模样?”
石头想了想,挠头,“挺年轻的,二三十岁,就在怀玉城西光正坊的集市里,哦对了!他骑着头老青牛,那牛也怪怪的——像人的眼睛一样,渗人得很。”
听罢,余琛微微颔首,挥手之间,折出一个纸人儿来。
吹口气儿。
一个容貌陌生的年轻人落地,栩栩如生。
手握折扇,摇摇晃晃,下了山去。
一路朝那石头说的怀玉城西光正坊去了。
坊市当中,人声鼎沸,摩肩接踵,来来往往热闹得很。
吆喝声,叫卖声,砍价声……络绎不绝。
而就在这喧闹的坊市里,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摆了张桌子,一根矮凳儿,旁边拴着头老青牛,矮凳儿上坐着个手握折扇的年轻人,目光扫过来来往往的行人,面带笑意,如沐春风。
余琛的纸人儿逆着人流,走向他。
下一刻,目光相接。
于是,周遭一切,好似禁止一般,都成了山川大海一般的背景。
天地之间,好似就只剩下了他们俩人。
余琛借那之人的双眼,看到了他。
浑身上下,只有一种感觉。
——冷汗淋漓!
仅是一眼,就好似浑身上下,都被完全看透了那般。
那年轻人的目光,明明就温和清澈,但偏偏带着一股好似要将一切都看得通透的可怕意味。
——就像当初在大夏的贺子秋一样。
只不过,眼前之人,更加恐怖。
余琛不由庆幸,自个儿今儿谨慎了一把,乃是以纸人之身寻来。
否则,怕是会被看出些端倪来。
而他满身秘密,可不能暴露一点儿。
与此同时,那年轻人眼里,好似见鬼了一般,瞬间惊悚!
他从天而降,来自冥冥之地,背负师命,寻那被无尽因果缠绕的“判官”。
如今,虽能确定“判官”多半就在羽化上京。
可这羽化上京茫茫无垠,一方主府统御八方下城,人口何只千千万万?
这怎么找?
索性随便找了条街,一坐,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儿,眨眼之间,算了他们的一辈子。
直接摆烂了。
哦,不对,卜师的事儿,不能叫摆烂,得叫“缘”。
缘到了,人就到了。
而这一刻,这用来忽悠外行的话,应验了。
隔着老远,少司就看到了一个人,或者说一具傀儡,穿越人潮而来。
几乎下意识的,他掐指一算。
结果顺着这一具纸人傀儡,一路深究。
他看到了。
那几乎将整个命运天机都缠绕起来的无穷大因果,无尽大恐怖!
少司立刻抽出心神,大口喘息,浑身发抖!
是!
哪怕是他老师,都无法承受那般因果,所以算不到判官跟脚。
可倘若面对面卜算时,只要对方身上环绕那天下几乎举世无双的恐怖大因果,让人无法看透,那便基本能肯定了。
——就是判官。
正如此时此刻。
顺着那纸人傀儡,少司一路逆算,便看到了那无穷因果。
如此断定。
这纸人傀儡的背后,就是判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