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就不排除这些水灾也是有人故意为之。
……
一桩桩一件件糟心事儿堆在一起,杨羸只感觉脑壳生疼。
晃了晃脑袋,他深吸一口气,将冰冷的风雪都吸进胸腔里,暂时搁置。
然后,才看向方才门将呈上来的信封。
拆开一瞧。
脸上表情,瞬间僵硬。
好似凝固了那般。
只看那信纸上,开头没别的,就是一首小诗。
一斤酱牛肉,两个大白馍。三餐皆如此,四季没变化。
用书院诗文的标准来看,可以说是几岁小儿之作,狗屁不通。
但很久以前,在杨羸小时候,在他还没开始练剑的时候,还在做着一代大儒的梦的时候,这几句小诗,可是他的得意之作!
甚至害怕被人窃取,一个人都没说!
只有去找那文圣拜师时候,方才给他老人家看过一眼!
也就是说,这事儿啊,就只有文圣和他俩人晓得!
而文圣老头儿的为人,也不可能把他这些糗事儿拿去给别人讲。
但这会儿,这黑历史时隔几十年又被翻出来了。
当然,这不是问题。
问题是晓得这事儿的文圣老头儿死都死了,脑袋被砍下来,又给缝好以后,埋进了万家陵里。
死得透透的了!
既然如此,这诗如何出来的?
杨羸压下心头疑惑,继续往下看去。
但这一看,更是头皮发麻!
信里,清清楚楚地说了。
灭了那厚土观满门的,乃是一个戴野狐脸儿面具的人。
不仅如此,他才不止灭了厚土观满门,还做了更多恶事儿!
那因为苍江水灾而覆灭的望夫乡的百姓,都并非因水灾而死,而是被那野狐脸儿一众人带走,拿来活生生练了丹!
他们的尸首,就是官府刚发现不久的那堆白骨!
甚至,这信中还给出了那一众妖人炼丹的地址。
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却将一切都说得明明白白。
来龙去脉,理得清清楚楚。
像讲故事一样。
原本,杨羸大抵是不会相信的。
但开头的那首诗,却让他举棋不定。
心头甚至升起了一个荒唐的猜测。
——难不成李寰那老家伙……没死?
这信就是他送来的?
但也不对啊!
那被州府吴庸砍了脑袋的尸首,的的确确就是李寰才对。
而且他还亲眼目睹了那尸首入棺,送葬。
可倘若李寰死了,那这几十年前的小诗,又是谁给翻出来的?
杨羸的脑子,更乱了。
捏着信,出了门。
问那俩看门的官兵,信是谁送来的。
俩人支支吾吾,只说那人浑身上下都掩在大袍和兜帽里,没看清面容,但他自称是杨羸的故人。
没得到什么线索,杨羸便走了,连夜赶去了州牧宅邸,找到吴庸。
将那封信,给州牧吴庸看了。
州牧大人也是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分不清真假来。
俩人商量了好大会儿,方才拿定主意。
——管他是真是假,看看就晓得了!
虽然厚土观死无对证,望夫乡的百户人家也成了一堆白骨。
但信里可是说了“活人炼丹”的地儿究竟在哪儿。
真假虚实,一去便知!
倘若那地方真有妖人以活人炼丹,那就证明信是真的。
倘若那地儿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那便说明这信就是个恶作剧罢了。
主意定下来以后,俩人又商量着,这次行动还是保密好些——就让杨羸带上监地司的炼炁士们去就是了。
否则那地儿真是妖人汇聚,贸然出动官兵,声势浩大之下,恐打草惊蛇。
当即,杨羸一纸调令,派兵遣将,整个监地司缓缓运转起来。
末了,杨羸人都快走出门了,又突然转头问道:“州牧大人,罪人李寰……当真死了?”
州牧听了,只觉莫名其妙,但还是答道:“本官亲手斩下老师的头颅,做不得假——只是你也知晓,他的神薹在本官找到他的时候便已经不在他脑子里了,那圣旨上所谓的秘宝,本官也未曾见得。”
末了,这位一州之主自嘲一声:“啧,圣意如天刀……违抗不得啊!本官做梦也想不到,竟有一天会亲手砍下自个儿老师的脑袋来!早知如此,本官当初便不踏上这所谓仕途了!”
杨羸沉默,拱了拱手,走了。
翌日清晨。
万家陵上,余琛起了个大早,留了个纸人化作自个儿模样看坟,就下了山去。
在城里茶铺喝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吃了两个酱肉大包子,七拐八拐,出了城。
片刻后,监地司命杨羸带队,一众监地司炼炁士踏着风雪,也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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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